我盯著他“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這就是你物色了一天給我物色來的人選”
越說我越生氣
我提了桌子旁邊的板凳,只想當場把這花蝴蝶拍死。
他一手摁住板凳,一手抄起了小狗塞到我懷里。
“嗷嗚”
“唔”
前面是小狗的奶奶的叫聲,后面是我猝不及防的喘氣聲
小狗害怕,我也有點害怕。
沈緣把狗扔進我的懷里他就撒手了,我下意識的接住了狗,先是一只手,然后是雙手,再然后
再然后我就像被施了定身的法咒,在原地定住了
小狗軟乎乎的一坨,溫溫熱熱又毛茸茸的,小得好像我手用點力就能把它掐死。
小狗似乎也是這么感覺的,它怕死在我手里,而我是真的怕把它弄死在手里。
我作為一個果子,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么軟乎又脆弱的一個生命。
神隱樹上的山河果都很堅韌,我七千九百九十九個兄弟姐妹都是如此,我們彼此競爭,爭奪母樹的供養,神域的風雨并不溫和,我們都必須靠自己成長。
而這個小狗
它這么小,這么柔軟脆弱,它要怎么靠自己才能成長
它好像需要我用最謹慎的觸碰,才能將它的性命守護住。
“拿你把它拿走。”我跟沈緣說。
但沈緣無動于衷“別那么僵硬嘛小果仙。”他把我原本要提起來拍死他的板凳拖拉了過來,他坐在板凳上,坐在我對面,他抬手,五指微曲,手法熟稔的抓了抓小狗的腦袋。
小狗又“嗷嗚”叫了一聲,本來不動彈的它,開始伸展四肢,轉動腦袋。
我嚇得到抽冷氣,更不知該如何處置它,我怕它亂動掉地上,手指便更加的僵硬,力氣用得更大。
小狗很不舒服,發出很細卻音調很高的“嚶嚶”聲,好像在哭。
我更慌了。
正是最不知所措的時候,手里的小狗被另一雙大手輕柔的接過。
小狗從我手里離開,立刻不再哼唧,我剛松了一口氣,但沈緣卻根本沒打算放過我,他抱著小狗安撫的摸了兩下,然后低聲嘲笑我“法則之神還不如我一棵老樹的指尖輕柔呢”
他說著,又把小狗放到了我腿上。
我雙目微瞠,立即并攏雙腿,渾身僵硬,讓自己跟板凳一樣橫平豎直,生怕小狗從我腿上掉下去。
小狗在我懷里,也不安的在發抖。
“它害怕”
我也怕
我望著它,正是不敢動彈的時候,忽覺我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我嚇了一跳,但卻不敢動作大幅度的掙扎,只因小狗還在我懷里。
沈緣拉著我“邦邦硬”的手,像教木偶一樣,把我的手放到了小狗毛茸茸的后背上。
我指尖彈跳了一下。卻被沈緣的手蓋住“別躲呀,你摸摸,像這樣。”他拉住我的一根手指,讓我指尖在小狗背上撫過,“摸不壞的,小狗的生命可沒那么脆弱。”
他如是說,也如是教我如何撫摸小狗。
真的像在教一個提線木偶,我感到我的手指關節從僵硬到慢慢放松,發抖害怕的小狗也是,它也慢慢的放松下來,身體不再緊繃,慢慢舒展,最后趴在我的腿上,自己找了個姿勢,睡著了。
然后沈緣松開了我的手,我也可以像他一樣,輕柔的緩慢的去撫摸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