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感覺到臉上手上都麻木了。我不知疲倦地摩挲著臉,擠壓著眼睛,直到我的背開始酸疼,我才停止。
冷靜,冷靜,冷靜。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只能往下走了。
我瘋狂地對自己這么說,但眼睛卻陣陣的發酸,呼吸越來越急促,心臟泵血的速度愈發快,快得讓我想嘔吐
陳之微,冷靜,深呼吸。
沒有時間給你處理心理問題了,清醒一點
我攥住了洗手臺的角,腦神經跳得我眼前一陣陣昏黑,口腔里不斷泛著酸水。又緩了幾分鐘,我才看清眼前的鏡子。鏡中的人臉色蒼白的像紙,黑發濕漉漉貼在臉頰邊緣,神情緊繃,眼中黢黑一片。
怎么了姐妹,你的眼中沒有光了,是因為剛剛那些話已經完全將你推到了臺前對嗎
我在心中譏諷起來,很想一拳干碎鏡子,但考慮到我的身板,只能作罷。
害怕。
怎么會害怕呢你完美解決了那些問題。
怎么會不害怕呢我從此徹底與監察院對立,從此徹底成為了某些聲音的代表,從此必須要保證你的正確。
為何要害怕你這是獲得了開門的鑰匙。
為何不害怕,我這是不得不開啟那道門。
兩道聲音在腦中交織,將我大腦內的其他思緒盡數擠到了最小的角落。鏡中的人臉部神經緊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連帶著呼吸的聲音都像頭牛。
那些聲浪,那些聲音,那些支持日后總有一日將你吞沒。
我知道,但是開工沒有回頭箭。
我和我達成了共識。
即便有個我說我有錯別字。
質詢會休息時間結束的提醒響起,我隨手抽了幾張紙巾擦干凈臉上的水,離開了盥洗室。
再次休息回來,季時川沒有接著提問,他身旁的監察官們開始提問,問題明顯比方才要更為尖銳。
我至今仍然無法確定對方掌握多少消息,只能繼續含糊其辭,將話說得籠統而簡單。在我應對了三四個問題后,季時川終于發問了。
他看向我,問道“我在你的履歷中看到你是大學助教,據我所知,助教的申請流程十分復雜,請問你如何申請通過的呢”
這時,我終于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季時川的提問方向。他現在已經是第三次,圍繞著我的“大學生”
身份提問了。
你是他的助教,只要你強調你是依靠著助教身份進入系統內的就可以了。
上午在車里他說的話陡然回響在腦中。
我思考了幾秒,決定遵循他的話。
我道“我并沒有申請助教這一職位,但有一名老師認為我的成績很好,并且很希望助教的額薪資能改善我的貧困狀況,所以替我申請了這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