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裕宗專門請食修做出來的湯,怎么會沒有他這個完全不懂廚藝之人瞎折騰出來的好喝
白桁沒當回事,卻還是忍不住放輕了聲音,溫柔道“喜歡的話,有機會再給你做。”
聞言,奚陵卻想到了那天白桁下廚時雞飛狗跳的模樣,當即搖搖頭,謝絕了他的好意。
“嘶你不是剛夸我做的湯好喝嗎”
白桁挑眉,作勢要按奚陵的腦袋,卻被奚陵迅速躲開,一邊躲,一邊抓起手邊一塊酥酪餅,隨手就塞進了白桁的嘴里。
塞完以后,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奚陵有些不解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明白他為什么方才會做出那樣下意識的動作。
迷惑間,一個高瘦的女子打斷了他的思索。
是一個奚陵過去的戰友,但是很遺憾,除了隱約覺得眼熟以外,奚陵思索許久,依舊沒想起來對方的身份名字。
好在這人并不介意,來找他也只是為了敬奚陵一杯,敬完以后,便沒再打擾,轉身離去。
在不同人的心里,今日的這頓飯,有著不太一樣的含義。
玄裕宗弟子們的眼里,今夜是難得的放松,因而歡欣雀躍,興致高昂。
奚陵和白桁眼里,今日是彌補遺憾,雖偶有傷感,總體也還算得上輕松愉悅。
而在認識奚陵的人眼中,今天的這一頓,其實和奚陵的告別宴也差不太多。
奚陵的性子一直都有些冷淡,除了他那大師兄,哪怕是同門其他師兄師姐,都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更別說他們這些的交情相對淺上一些的戰友。
知道他不愛這種場合,因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不來打擾,最多遠遠看上幾眼,點點頭,亦或上前敬上一杯,便十分識趣的沒再多言。
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奚陵居然主動來找了他們。
不算熱絡,也沒說什么話,基本都是打個招呼,遞個到處都有的酥酪餅,還有幾個甚至只是路過時拍了拍,隨后便結束了交談。
沒辦法,畢竟對于這些人,奚陵大部分都只能回憶起幾個模糊的片段殘影,也的確是沒什么好聊的。
“見完故人了”
半個時辰后,奚陵在一處空無一人的涼亭下,看到了端著湯等待他的白桁。
“難怪你覺得不好喝,這湯居然是苦的。”
其實味道很不錯,只是對于嗜甜的奚陵而言,并不適合。
白桁仰頭喝完,感受著嘴里的苦澀。
這處涼亭建在懸崖邊,往下一低頭,可以看見群山浩渺,連綿起伏。
不過今夜氣候不佳,無星無月,一片漆黑,眼睛瞪圓了,也只能瞧見依稀一點山體的輪廓。
“嗯,見完了。”奚陵走過去,俯撐著冰冷的涼亭護欄。
晚風吹起了他的發絲,拂過的側顏線條流暢,精致俊秀。有些許碎發落在了他細膩的脖頸之上,一白一黑,以及微微凸起的喉
結,特別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奚陵抬頭,呆呆看著天空,一雙極黑的眼睛在藥物的壓制下顯得有些空洞。
白桁猜不出他現在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沒想,只是純粹的放空。
“我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