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乃是老皇帝的胞弟,歷史上不是沒有兄終弟及的例子,老皇帝為了防著他,令其輔政的同時,又欽點了皇后的父親為太傅。
皇后出身百年望族,其后勢力盤根錯節,再加之皇后沒有嫡子,九皇子被記到了她名下,其父親又是太傅,關乎己身利益,自會全力輔佐。
而為了防止皇權旁落外戚,老皇帝又冊封了與軍方關系密切的褚晏為攝政王。
同時,寧王輔政也有一箭雙雕利用其牽制褚晏、以防其坐大日后不肯放權的用意在里頭。
至此,三股勢力核心利益各不相同,卻又形成了一個相互制衡的閉環。
理論上,老皇帝的安排是完美的。
但在現實之中
作為九皇子真正的母族、甚至本該成為立儲最大贏家的陳府,卻是別說吃肉了,那是完全被排除在外,連喝湯都得自己努力。
九皇子的親舅父陳侍郎對此氣得要死,當天晚上就按捺不住親自登門去找了褚晏。
其目的自然是想要搭上褚晏這艘船,只是在搭船之前,他首先得解決一項隱患。
“你說什么”
褚晏聽了只覺荒謬極了。
“你讓本王休了自己的妻子”
褚晏給氣笑了,聲如寒刀“本王的內事何曾輪得到你來置喙”
雖是自己上的門,但聽到褚晏的質問,陳侍郎不僅沒有慌張,反而還慢條斯理地喝起了茶,顯然是有備而來。
如若可以,說實話他也不想做到這一步,但虞秋秋的父親當年倒臺,他爹陳御史功不可沒,這是死仇。
以前陳府和褚晏沒有往來的時候也就罷了,虞秋秋一婦道人家也
掀不起什么風浪,
但現在陳家既決定要搭褚晏這艘船,
那就不得不防了。
枕邊風的威力他是見識過的。
當年他屢試不中,父親對他失望至極,還是靠著妹妹吹枕邊風,才替他謀到了禮部侍郎一職,只是后來妹妹又失了寵,他的位置才多年未動罷了。
如今天大的餡餅掉入了他陳家,翻身的機會近在眼前,他自然不能容許有任何差池。
先前褚晏和虞秋秋可是出了名的感情不好,京城是個人都知道褚晏對虞秋秋那是愛答不理。
可現在呢褚晏聽到自己要他休妻,居然還會震怒。
不管虞秋秋那女人先前是扮豬吃老虎,還是突然開了竅,但她能將褚晏扭轉至此,足可見其手段,影響力更是不容小覷。
他陳家和虞秋秋結的是血海深仇,斷沒有化解的可能,那就只能二者存其一了。
“王妃身后沒有娘家,王爺天然便少了一道助力,以王爺您今時今日的地位,什么女子娶不著,我建議你休妻也是為你好。”陳侍郎臉不紅心不跳地道。
“或者,王爺若是好顏色,我還可以遣人替王爺尋幾位揚州瘦馬來,保證個個絕色。”
陳侍郎擠眉弄眼,他知道的,男人嘛,有幾個不好色的,又有幾個不會喜新厭舊的,現在他是被虞秋秋的美貌給迷住了,但假以時日,有了新的,誰還會記得舊的
再說了,虞秋秋這種不能帶來價值的女人占著正妻之位不是浪費么,玩玩就行了,何必這么認真
“來人,送客”
陳家敗落得還真是不冤,褚晏懶得再跟這瘋子廢話。
“陳大人,請吧。”見陳侍郎坐著不動,隨從當即便催促了起來。
陳侍郎被落了面子,將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再抬首,臉上的嬉笑霎時消散得一干二凈。
“即便七皇子妃謀害七皇子一事敗露,王爺也仍舊不肯休妻么”
陳侍郎不僅沒起,反而還好整以暇地靠向了椅背,他徑直向褚晏看去,看見褚晏那驟然生變的臉色,得意極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