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氣笑了。
他管這叫商談這分明就是威脅
褚晏拂了拂身上的紙屑。
“不過是抄錄本,侯爺撕了也就撕了,不過”褚晏再抬首看向宣平侯時,平靜地目光中又多了幾分虛假至極的笑意“意圖謀害當朝官員,按律當處十年牢獄。”
“是帶著你兒子去坐牢,還是去儋州做太守,侯爺自己選吧。”
褚晏的聲音不見絲毫怒氣,若是忽略掉他說的內容,那模樣,還真像極了是來找他商談的。
宣平侯氣得咬牙,指著褚晏“你血口噴人,本侯何時謀害過你”
他找的人分明是沖著褚瑤去的。
這廝厚顏無恥,篡改供詞,到頭來竟成了要謀害他了,謀害民女與謀害官員,那性質可是截然不同,合著是現在人在他手里,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是吧
褚晏面不改色“那五人光天化日便沖著本官的帳子來要取本官性命,證據確鑿,侯爺這是想抵賴”
褚晏身后的隨從嘴角抽了抽。
他家大人如今說話是愈發不打草稿了,那五人哪是沖著他來的啊,分明就是從他們帳子前路過,大人也不知是什么時候煉出的火眼金睛,竟是當場就讓人將那幾個人給拿下了,接著一審,好家伙,還真有問題。
隨從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他家大人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來人,給我轟出去”宣平侯怒喝,什么抵賴不抵賴的,他褚晏要告就告,大不了到時候三司會審,讓崇柯去走動走動就是了,他褚晏管得了廷尉司,難不成還能管到都察院真當自己一手遮天了不成
宣平侯府的下人來請人,褚晏倒也沒有為難他們。
他起身遺憾地嘆了口氣,“原本,鑒于往日情分,褚某還替侯爺遮掩了幾分,不曾想,侯爺卻是不領情,既如此,那褚某也就只能如實上報了。”
如實上報
宣平侯盯著褚晏的背影,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是上報什么”
褚晏頓步,卻沒有回頭,冷笑了一聲“侯爺協助山匪潛入巡防軍,意圖謀反。”
“你說什么”
宣平侯這會兒是真想罵人了,送五個人進去,能干什么你就說,還謀反,謀他娘的反
一旦扣上了謀反的帽子,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宣平侯府到底是何時得罪了他,竟要如此置他于死地。
原本他覺得褚晏已經夠無恥了,沒想到這人還能更無恥
眼看著人就要踏出門,宣平侯趕忙把人叫住
“你等等”
十
月,京城附近的臨州發生地動,百姓流離失所,大量難民涌入京城,皇帝責令虞青山處理難民之事。
而與此同時,江南糧食主產區正值水稻收割期,卻爆發了大規模的蝗災,糧食再度減產,江南的米價也因此一路飆漲,為了防止江南百姓窮途末路揭竿起義從而引發更大規模的動亂,朝廷不僅減免了賦稅,還調撥了大量的銀錢用于。
再度跟戶部要錢安置難民無果之后,虞青山在書房沉思了一夜。
就在眾人以為虞青山這回差事要辦砸、烏紗帽要不保的時候,虞青山開始不停面見京城的各路富商。
“之前江南缺糧,京城富商們就已經被搜刮過一回了,這次再想讓他們捐錢,哪有這么容易。”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看虞青山這是在病急亂投醫了。”
“京城腳下的富商,哪個背后沒有點關系,虞青山若是惹惱了這伙人,只怕是有苦頭吃了。”
這段時日,明里暗里等著看虞青山笑話的人可不少。
然而,身處虞府的虞秋秋卻是知道,她爹見了那么多富商,捐錢之事,那是半個字也沒提。
每次從前院路過,她爹都在跟人家暢談人生理想和詩詞歌賦。
之后沒過多久,京城的富商中就掀起了一股攀比之風。
今兒這家造別苑,明兒那家要造畫船,還有爭相出錢要翻修寺廟樹功德碑的一時間,京城開始大興土木,而從臨州涌過來的難民,因為其雇用更為廉價,來一批就少一批,竟還有些供不應求
虞青山整天樂呵呵,今兒應這個的約,明兒應那個的約,吃吃喝喝得人都胖了一圈。
等著看虞青山笑話的人,齊齊傻了眼。
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