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出身的錦京蕭家
自然不是,謝邙化名做蕭姓,不過是因為他聽叉了孟沉霜隨口胡謅的名字。
他道“某山野之人,不識得錦上京高門。”
“我還以為二位仙長尋蕭上將軍墓,是為了追思故祖,若是如此,蕭國公便沒道理不讓不過,許是現下時局緊張,蕭國公奉命查案,便整日提心吊膽,就算是祭祖也不放人進了。”
“蕭國公”孟沉霜問,“是最近領兵看守蕭上將軍墓的那一位嗎他看上去很年輕,竟已是國公之位。”
“是他,”聶肅芳答道,“蕭家嫡長子蕭白蕭子清,如今二十又一,一年前襲爵蕭家國公之位,幾月前蕭上將軍墓遭毀,東宮舉薦由他徹查,于是又領左龍庭驤衛中郎將之銜,率兵駐于返枝山。”
“這位蕭國公很是年輕有為。”
聶肅芳看了他一眼“看來李仙長不太了解如今的錦上京蕭家。”
“何以言此”孟沉霜不諱言自己的無知。
即使知道這位沉默寡言的聶統領忽然話多了起來,是在接著辰華公主繼續試探,但孟沉霜的確沒有摻和大虞政局的打算,便也隨他們去了。
“京中人覺得,太子舉薦蕭國公,是想要效仿當年蕭上將軍舊事。蕭上將軍同樣蔭官龍庭驤衛,后輔佐昭宗榮登大寶,但是太子并非昭宗,蕭子清世家柔弱子弟,亦無蕭上將軍之能,就連老國公也不及當年蕭上將軍的父親蕭左相。
“蕭家借蕭上將軍之名綿延六百載,雖因昭宗恩典,國公之名世襲罔替,但世事無常,大廈易傾,如今的蕭家早無祖先壯志激懷,只是茍延殘喘而已。與其說蕭國公年輕有為,不若說他被太子硬拖進了漩渦。”
“喔,那他挺可憐。”孟沉霜如此淺淺應答。
聶肅芳“”
孟沉霜聽得出來,聶肅芳言下之意不過是擔心昭靈大長公主此時遣人來錦上京,查看蕭上將軍墓,是想要支持太子一黨。
而辰華公主認為太子不是登上那把龍椅的合適人選,希望大長公主慎重考慮。
這些事情,與魔君燃犀,又或是浮萍劍主又有何干
三人在陡然沉默中出了城,一路行至返枝山,孟沉霜又望見那駝峰般的山巔。
那山巔總是吸引著他的目光。
“大山,雙峰山做墳,風水好嗎”
這稱謂讓謝邙的眼皮抖了一下,隨后才答“看墓主人身世,若與墓主人身世沖突,便是兇相。”
聶肅芳“民間也有不少關于雙駝峰的猜測,昭宗后位空懸,傳言他與最心愛的妃子瀟湘梅妃合棺而葬,此法于禮制不合,但昭宗雄才偉略,無人敢違逆,是以梅妃應當與昭宗同眠地下了。”
“前有忠臣,后有愛妃,昭宗這一生真是羨煞旁人。”孟沉霜最后望了一眼雙駝峰山頂。
下一刻,手持刀戟的兵士已現身視野之中,蕭子清小將軍把守衛線又往前推了一截,直接在
陡丘之前就將來人攔下。
聶肅芳驅馬上前,向兵士亮出腰牌“神京機策署統領聶肅芳,需入上將軍墓,神京機策署奉公行事,大虞境內,無地不可入。”
“機策署”兵士面面相覷片刻,隨即在這名號之下臣服,給三匹駿馬讓出通路,“聶統領請”
三人縱馬揚鞭,長驅入內,掠過兵士駐扎營地,直往半山蕭上將軍墓而去。
孟沉霜正思量這神京機策署又是酷獄,又是機要,如今還有無地不可入的權力,他的好徒弟莫不是建了個特務情報機構。
忽然之間,一支羽間穿林破風而來,倏然逼近
不待孟沉霜出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硬生生將羽箭止在孟沉霜眼前三寸。
謝邙出手截住了飛箭
箭桿尚在他掌心震動,箭簇冷光閃動,映得他眉目森寒,眼梢一挑,刀鋒般瞥向不遠處松柏下的披甲少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