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眨了眨眼,“我不要和你打賭。”
霍占山挑眉“你不敢”
宋景辰“才不是。”
霍占山不明白了“哦那是為何”
宋景辰抬頭看向他,認真道“因為打這個賭對你并不公平,我不喜歡占人家的便宜。”
霍占山瞇起眼來,“此話怎講”
宋景辰道“我只是說你吹牛皮,你便要與我打賭,可見你把勝負看得很重要,像你這樣要面子的人不會輕易認輸,定要和人家拼個你死我活才行,刀槍無眼,土匪們亦不會把人命當回事兒,你們打急眼了,你丟掉性命,我一點兒都不稀罕。”
宋景辰大眼睛看著霍占山“所以,倘若你輸了,有很可能你會沒命來找我兌現賭約,也就是說不管我賭你贏還是賭你輸,都是我的勝面要大很多。”
“再者說來,我若同你打賭,你不光怕輸給對手,還怕輸給我,這樣你就不能輕裝上陣,對你并不好,這樣的賭約不賭也罷。”
霍占山“”
摸了摸鼻子,霍占山嘴角露出實實在在的笑來,沒有多說什么,徑直從自己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來,隨身攜帶的,都是他的寶貝。
只是剛拔出一半兒,他動作頓了頓,又給放回去了,倒不是舍不得送,主要這匕首削鐵如泥,不能給小孩子當玩物耍,萬一傷著就不好了。
想了想,霍占山從懷中掏出一沓子銀票來,也不管是多大的票子,一股腦往宋景辰懷里一塞,“給你的,拿去買糖。”
宋景辰瞪大了眼睛,小孩吃驚的表情讓霍占山心情大好,飛身上馬,沖宋三郎一抱拳,“宋叔叔,后會有期”
話音未落地,馬已經躥出老遠去了。
宋景辰看了看宋三郎,又看向秀娘。
秀娘正忙著同弟弟許大郎告別,宋三郎從兒子手里抽出一張銀票塞進小孩衣兜里,道“剩下的讓你娘替你保管。”
宋景辰有些不確定道“爹,他為何要給我這么多銀子”
宋三郎想了想,道“因為在有些人的眼里,公平無價,你的善意對有些人一文不值,但對另外一些人卻價值千金。”
宋景辰道“霍大哥是個可憐人,只是別人的一點點善意,他就看得這般重要,可見他平日里受到的惡意一定比善意多很多。”
宋三郎驚訝兒子看問題如此之深,忍不住摸了摸小孩的頭,“舅舅的馬車要出發了,我們快去送送吧。”
于家娘子偶然間從于同光嘴里得知馬球場易主之事,責怪丈夫不該留在馬球場為公主干活兒。
說是誰都可以留在馬球場,唯獨自家不能,因為在自家一無所有,在丈夫還只是個為人抄書寫字的落魄秀才時,是宋大人改變了丈夫的命運,同時也改變了自家的命運。
宋大人是個好人,人家第一次來家里,沒有嫌棄自家的寒酸不說,還特意留下銀子讓家里改善生活,后面于同光去邊境買馬遲遲不歸,人家宋大人還親自帶著孩子上門送年貨探望。
宋大人是好人,宋家老太太,宋家娘子也都是頂好的人,第一次見面,自己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人家沒有絲毫看不起自己的意思,還為自己化解尷尬。
能碰到如此有情有義的東家,那都是自家修來的機緣,
還有業哥兒被那駙馬家的侄子欺負,也是人家辰哥兒給娃出的頭,也正是因為人家給自家娃出頭,才惹上了長公主,自家如何能做出如此恩將仇報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