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的汁水自他指間溢了出去。
說話間,大司卜總算慢慢睜開眼向商憂看去“再者說,就算他將聆天臺招出也無妨。隨便推個巫覡出來,說東西皆是他收的,吾等一概不知不就行了”
大司卜這些年來處處為商憂所掣肘。
如今見對方似是在懼怕,他心中竟也生出了幾分壓過對方的快意。
“你啊,到底還是太過年輕,”大司卜扶著膝站了起來,他緩步走到商憂面前,輕笑著丟下一句,“一個鞏茂通翻不出什么水花來。”便向外走了出去。
“至于那個江玉珣,則更是只會逞口舌之快,”走至殿門口,大司卜突然停下腳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咬著牙說,“有再一再二,絕無再三再四。”
商憂緩緩閉上了眼,把手中已碾碎的茉莉拋了出去,同時意味不明道“那此事,便交予您來處理了。”
“自然。”大司
卜不屑地冷笑一聲,
終于走出大殿。
“你”尖厲的聲音從眾人耳邊穿過。
鞏茂通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丞相既然能為自己貯備人牲,
那將錢送給聆天臺,也是意料當中的事。
鞏茂通的反應更是直白告訴眾人江玉珣說得沒有錯
可知道這些又如何
只要鞏茂通不松口,找不到河款現在何處,知道再多都是徒勞無益。
“啟稟陛下,”江玉珣忽然離席朝天子行禮,“臣愿率人前往搜尋,直至將河款找出。”
聆天臺眾人不由蹙眉。
江玉珣瘋了嗎他竟真的要去大海撈針
應長川垂眸向少年看去“愛卿可知丞相名下有多少座田宅那些田宅占地又有多么廣袤”
“臣知曉。”
江玉珣的語氣格外堅定。
如果沒有窖藏出土,找到河款的確是難如登天。
可是后世的考古報告中,卻已寫下了它的大致方位。
此時不尋,還等何時
江大人怎么這么固執
聽了江玉珣的話,玄印監眾人不由著急了起來。
假如他帶著大批人馬前往丞相府邸搜尋,最終一無所獲,那必是一件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之事。
這可開不得玩笑
燭火映亮了少年的眼瞳。
江玉珣深深地朝應長川看去。
此刻他的眼中只剩天子一人身影。
“哪怕是大海撈針,也有一絲希望。干等下去,只能等到怡河再度泛濫之日,”少年目光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況且臣也絕非茫無頭緒。”
玄印監眾人齊刷刷地將視線落在了應長川身上。
江大人瘋也就算了,陛下定不會任由他這樣瘋
少年也在這一刻再度開口“找到河款,不但能夠筑堤,還可重創聆天臺。”
襄臺殿內燈火晃耀。
此刻除了期待與專注外,應長川還從江玉珣的身上,看到了無法忽視的野心。
他問“陛下,您真的一點也不心動嗎”
江玉珣的聲音在襄臺殿上一遍遍回復。
應長川手中杯盞隨之一晃。
突然漾出幾分,落在了他指間之上。
下一秒,天子的聲音忽于襄臺殿上回蕩起來
“傳孤旨意,玄印監三部與禁軍北軍一道,隨侍中前往昭都搜尋河款,即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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