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怎么沒見到他們的蹤影
江玉珣完全沒有工夫去思考這背后的原因。
就在他打算行禮認罪時,內艙的天子終于放下手中奏報,垂眸用微懶的語調輕聲道“今日百官絕事,不聽政,無須緊張。”
呼
聽聞此言江玉珣總算松了一口氣。
甫一睡醒,他差點忘記回程時天子主要目的在于訓練水師、樓船。
除了相關將領外,忙了一路的文官們終于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是,陛下”
暫且放下心來的江玉珣連忙行禮,準備和往常一樣離開此處去隔壁船艙更衣。
但是他話還沒說完,便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江玉珣順手拿起整齊疊放在床頭的絲帕擦起了鼻子。
然而嗅到淡淡的龍涎香的那一刻,他的動作便是一僵。
明黃色的絹帛,在手中泛著淺淺光亮,一眼看去便不是凡品。
完蛋,好像拿錯了。
這好像是應長川贈的那張絲帕啊
江玉珣小心翼翼地抬眸朝天子看去,試圖將絲帕藏回手心。
然而僥幸了不到一秒,便正對上了應長川的目光。
江玉珣立刻放棄掙扎
“陛下,臣絕無意冒犯于您。臣身邊沒有合適地方放這絲帕,所以只好將它隨身攜帶。昨晚更衣后,就順手放在了這里”江玉珣越說越心虛。
御賜之物怎可真的用來使用
也不知道應長川看了會不會生氣
“無妨,”天子重新將視線落回奏報之上,“既已贈予愛卿,如何用自然由愛卿說了算。”
江玉珣總算放下心來。
在這方面應長川似乎還真沒有錙銖必較過。
劫后余生他長舒一口氣,忍不住笑了一下便抬手行禮準備出門。
然而剛走到門邊,應長川的聲音竟又傳了出來“愛卿在笑什么”
“回稟陛下,臣方才在感慨陛下恢宏大度。”江玉珣回答的非常順暢。
樓船內艙,天子忍不住微微揚起了唇角。
煙灰色的眼瞳里,也被晨光映得多了幾分溫度。
走出船艙的江玉珣不由疑惑了一秒。
笑一下都要問
奇怪,應長川什么時候這么關心臣子了。
和去的時候一樣,南巡的船隊停在了怡河入江處,一行人下船改走陸路回到昭都。
相比去程,這一回花費的時間要更長一些。
等一行
人折騰到昭都時,周遭已是一幅山寒水冷的冬日畫卷。
接連下了一夜的雪如一張薄被蓋住了山褐色的土地。
天地之間一片素白,唯獨田莊內新墾土地上栽種的小麥,在這個冬日冒出了一些可愛的綠芽。
南巡回來后第一個沐休日。
已經恢復元氣的莊有梨,早早便來到了江家田莊。
他一邊在堂屋內烤火,一邊回憶著南巡途中的經歷感慨道“我回家之后好好想了想,假如不那么暈船的話,還真是走水路更方便舒服,起碼有的可以好好睡一覺,而且也不像馬車那么顛簸。”
江玉珣也不由伸了個懶腰
“大周多山,官道也要在山間曲曲繞繞,相比之下還是水路寬敞直接。等未來怡河修好后,從昭都便可直接坐船南下了。”
“真好,”想到和北地截然不同的風光,莊有梨不由向往道,“現在我和爹均已去過東南三郡了,等未來說不定還能帶娘親一道去瞧瞧”
江玉珣隨他一道笑了起來“定然可以。”
話音剛落,田莊內家吏的聲音便從外傳了過來
“公子,現在雪已經停了,您要看酒坊的話就快些去吧,當心一會兒又要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