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念道“哪來的什么病因成迷,不過是惡有惡報罷了。”
見他久不言,陳醫官使還以為他有法子,便商量道“鐘元,這脈象你可曾見過我知你擅長針灸,不如你想想法子,這拿不準的事兒我們一時也不敢胡亂下藥”
新帝入宮時打發了御藥房多少醫官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生怕稍有行差踏錯下一個便是自己。鐘元素來好說話,都變著法兒的想要拖他進來。
“雖我對針灸稍有研究,可我不太擅長治心疾,只怕這”鐘元將脈案合上,重新放回桌上。
陳醫官見勸不成,便也顧不得旁一拍大腿,原地演起苦情戲來,“你說說,連你都沒法子,我們可該如何處之,只能一起等死了。”
“陳醫官您言重了,當今圣上和太子殿下并非不
講道理之人,
若當真是心疾”
“陳醫官,
陳醫官,您快來瞧瞧,太子府又來人了”
鐘元話尚未說完,自門外便奔進來一個小醫佐急急報信。
一聽太子府又來人,陳醫官嚇的腿都軟了。
這也難怪,若擱從前,像陳醫官這種資質是根本近不得貴人之身的,御藥房憑資排輩,能利官見貴之人都是御藥房的佼佼者,如今當初那些人早就被清理了,剩下的人也就青黃不接,能出來的獨擋一面的,寥寥無幾。
今日也是陳醫使倒霉,被人拉著便走了,只能硬著頭皮上,回來后怕個不行。
方柳腰間別著長刀,一入門便見陳醫使,他面色一怒,大步上前一把扯住陳醫使的衣襟,幾乎將人腿腳拎得離地大聲質問“我問你,你是怎么給太子瞧的病,怎么全不見好,還更嚴重了”
“小人也不知,小人”陳醫官急的快要哭出聲,只能拼命擺手,亦不敢胡亂聲張,生怕說錯哪句話惹來殺身之禍。
“你們這群前朝的廢物,身為御藥房的人竟連病也看不好,留你們何用”方柳氣得整張臉都成了蔥葉色,他本就對前朝頗有意見,眼下見了這群人更是憤恨無加。
這般怒火發起來,不禁讓御藥房的人皆不敢作聲,個個低眉垂眼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難便會落到自己頭上。
鐘元面色凝定,觀見方柳的怒意此刻已到頂峰,他見火候已到,朝前一步微微頷首,“這位大人,方才在下看了太子殿下的脈案,適作了解,太子殿下那是陳年舊疾,應是偶因血脈相沖才引而復發,倒不是重疾,您可否讓小人去給太子殿下把脈一試”
幾乎快要拔刀的方柳側頭斜眼過來,上下打量這個不起眼的宮人,長像倒是清秀,只是年紀尚輕,讓他不敢輕信,“你”
被拎起來的陳醫官此刻見鐘元便似見了救星,急忙替鐘元辯道“大人,他叫鐘元,別看他年紀不算大,可醫術頗穩,尤其擅長施針,現在在御藥房醫術能稱得上一流的,也唯有他了”
之所以方柳生這么大的氣便是因為來時崔枕安心口仍疼的厲害,他恨不得拿刀活剮了這幾個,眼下雖對這個年輕的醫官不敢輕信,可手里的陳醫官更信不得。再瞧滿屋子人一個個作鵪鶉狀,倒沒一個敢似他這般堂堂正正站出來。
著實不忍崔枕安多等,方柳將陳醫官放開,重力推到一旁,險摔了個踉蹌。
“你隨我來”方柳并無好氣,只隨意一招手,示意鐘元跟上。
鐘元提了自己的藥箱隨之跟上,迎著風雨隨方柳出宮行往太子府邸。
那陳醫官面上的冷汗尚未來得及擦,只瞧方柳又提了刀折返,一雙眼珠子瞪的比牛還大,“我警告你們,今日的事誰若是敢講出去半個字,你們的人頭就都別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