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卷宗手抄本未收回,仍留在姜芙手上,她時有疑惑也沒人同她解答,對太子府里的人來說,姜芙就是個異類,沒人知道她到底是誰,沒人說得清她與太子殿下真正的關系,這般身份詭異的人,或今日有命在明日便沒了。
太子府中各個都是人精,自也不會與她走得太近,待她熱情又殷勤,卻是一問三不知。
月末是皇后壽辰,這稱得上是圣上登基以來首件吉事,自是要大操大辦。
當今皇后鄭恩容并非崔枕安的生母,而是其生母溫肅皇后的親妹妹,當年還是王妃的溫肅皇后因病去世后崔枕安便由她撫養,北境王入京后便將她封為繼后,人稱小鄭后。
在府內靜養了幾日,崔枕安的病稍有緩和,這陣子他一直賭氣沒去姜芙那里,可巧,她亦沒來找他,聽她殿里人說整日翻著許氏的卷宗,除此之外不做旁的。
皇后壽辰辦得盛大,借此宴請百官,因身子原因,醫官使特意囑咐崔枕安這陣子不能飲酒,可他心里煩悶,也顧不得旁的,本想著淺飲幾杯,哪知越喝越猛,宴未過半,他已醉了。與姜芙同在府邸卻互不干擾的過了這么多天,他一日賽過一日的憋屈。每每想去找她,卻一想到她將那鐘元看得那么重氣就不打一處來,也正因此而強止住了。
路行舟察覺崔枕安不太對勁,自席上起身來到他席位上,伸手將崔枕安才要往口中送的酒盅奪下來,崔枕安才要發怒,抬眼一見是路行舟且也忍住了,只沒好氣的低吼一句“給我”
“你這么喝不要命了我可盯了你半天了,你這是沖誰”路行舟四下打量,見宴上眾人似無人留意這邊,于是他壞笑著俯身下去,小
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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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朝他這方向翻了一眼,路行舟便知自己說中了,將方才奪到手的酒盅重重擱下,“有事兒就去說開,我知道你喜歡她,還不是一般的喜歡她,既如此還鬧成這般何必呢。”
聞言,崔枕安苦笑,“若真能這么簡單該多好。”
“你說什么”顯然路行舟沒聽清。
“無事,”崔枕安擺擺手,今日喝的的確太多了,心事多而沉,酒專挑烈的灌。自席上站起來時,頭有些暈,“我去側殿醒醒酒,你也少喝些。”
“你仔細些。”路行舟叮囑道。
崔枕安只擺擺手,不再應聲,由人護著去往側殿。
路行舟一邊往自己席間回走,一邊時不時的回望崔枕安離開方向,一個不留神,撞上迎面而來的人。
“呀”
隨著身前一聲嬌嗔,路行舟猛扭回臉來,只見身前一個女子手里端了一只空酒盞正紅著臉瞧他。
而后便聞到有一股濃重的酒香散開,十分上頭。垂眸看去,身前衣襟濕了大片,方二人相撞,這女子酒盡數灑在了路行舟的衣衫上。
“臣女失禮,不慎將酒灑到了公子身上,還望公子不要介意。”說著便自身上掏出帕子,探到路行舟身上為他擦拭。
路行舟下意識的朝后一躲,只拿指尖兒輕掃了掃,“無事,席上人多熱鬧,來來往往免不了,不必介懷。”
話落抬腳便要走,可那女子不依不饒,愣是將自己手上的帕子塞到了路行舟手上,“公子還是拿這個擦擦吧。”
路行舟相拒,可那女子不管不顧便匆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