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臣在外網上有一個賬號,絕對沒想到,自己的照片和在國外事跡被人一一搬運了。
那一年他一十歲,他不是什么明星網紅,沒有任何偶像包袱,在那個賬號上他有旺盛的分享欲,除了自己的照片,他還發了自己的留學生活,偶爾曬一下自己做菜、運動鍛煉、日常社交的照片,自己做好人好事的心得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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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回國后,這個賬號便停用了。一個被主人廢棄的外網賬號,赫然成了最好的冒充頂用工具。
這些素材,都一一轉變成了豐富的養料,填充豐盈了“詹云”這個人物的血肉,被人拿去詐騙。對于這些,孟冬臣一無所知,所以他也在自己二十七歲那年慘遭身敗名裂。
他發現自己的照片登上了江州日報,上面被冠以“詐騙犯”的名稱,那個時候受到的刺激,不亞于今日。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周家人來到了警局,因為江雪律那句話,“報警吧,罪名是詐騙。”周家人一臉茫然無措,沒有中途去醫院,而是跟著警車返回了警察局。
警車在江州市警察局的停車場停下,周家人也下車了,臉上還是沒有回過味來,什么叫“殘酷的真相”、“這個詹云我認識,希望你們不要遷怒他”。
周眠洋沒什么顧忌,他悄悄把江雪律拉到一邊,“阿律你實話告訴我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詹云生前認識”
周眠洋性格有點急,一路雖然安分坐在警車后車座上,看上去平靜無波,實際上心里如同烙餅般翻來覆去,一顆心就像貓爪子撓一般。
“你姐姐的案件有疑點”江雪律也不瞞他,直白相告。
“有什么疑點”十六七歲的少年眉宇閃過一絲困惑,周眠洋動了一下腦子,“難道她是被推下去的可我們趕到現場時,沒有第一個人啊。”
好人對于世間險惡的想象力總是十分貧瘠。
江雪律認為這場真相十分殘酷,無論對當事人還是受害者家屬,他口氣低了下去,“如果我說,那個男朋友有問題呢”
周眠洋臉色劇變,似乎已經想到了什么,難道
江雪律見他醒悟過來,點了點頭予以肯定,又道“不止如此,你姐姐為了詹云而死,一段跨越大洋彼岸的網戀為什么那般刻骨銘心,你想過沒有”
周眠洋不甘不愿道“那個詹云人很好,我也深深佩服他,我姐姐迷戀他理所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為她死了,所以我姐姐受不了打擊,選擇拋下親人為他殉情。”
作為被拋下的親人之一,周眠洋實在不愿意承認這種事,仿佛一個家里的親人放在天平上,都無法跟一個男人抗衡,這種滋味很難言喻。
“實際上不止如此。”
“也許是因為詹云死了吧。”周眠洋推了一下黑框眼鏡,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卻要為這種感情的事絞盡腦汁,“電視劇里不是說了嗎,死了的人才會被深深懷念,蚊子血變成朱砂痣,白米飯變成白月光,再加上我姐姐情竇初開
,很容易把感情看得太重。”
也許是死了,詹云才化為一抹皎潔的白月光,讓他姐姐的靈魂隨著這份情殤被抽干。受害者家屬、警方每一個人都這樣深信不疑。
實際上,這個案子看上去很簡單,不過也沒那么簡單。除了這些警方和家屬都能想到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幕后推手。
周家人還在警察局里茫然之際,坐在招待室里喝茶,茶水喝到一半,他們忽然見到了一個人。
該怎么形容這個人呢
他頭發挺時髦,身穿冬季款的長風衣,走進來頭發被寒風吹得微亂,看上去是一名十分英俊的青年。當對方慢慢轉過頭時,周家人無一例外打翻了手里的茶盞,如同青天白日見了鬼一樣驚悚。
對方赫然是已經死去一年多的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