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僅治療身體的醫生圍著他轉,治療心理問題的醫生也在不斷對他進行簡單詢問。一天起碼來七八名醫生,實際上江雪律確實沒有什么心理陰影,他假裝不知道醫生護士半夜來病房查看,他連安眠藥擱在床邊,都沒服用就安然入睡了。
他閉上眼睛,能回憶起來只有當時護目鏡后秦支隊長那如雕塑般鮮明的臉和那雙冰冷如海水般深沉的眼眸,隨后是三聲緊隨其后的槍響化作背景音。
確實沒什么可怕的。
留院觀察了一天,確認沒事后,才批準出院。
有幸知道的三個學生回校后也緘默其口,買了鮮花和水果來接他出院。
另一邊,江州市的風波看似結束了,卻遠沒有停下。
于浩落網了,他的地盤上正掀起一場小規模戰役,十幾柄沖鋒槍沖進農田和芭蕉林,隨著炮火的聲音血肉橫飛,無數人驚慌四逃,斷體殘肢滾落一地。許多武裝車輛團團圍住了種植園,一名身材高大、同樣古銅色皮膚的男子蹺著二郎腿坐在吉普車上,嘴角揚起囂張至極的笑容,“你們老大在華國落網了,這個地盤從今天以后歸我所有”
不可能”二把手被人挾持,用異邦語言道“我們老大說了,他把這片地交給一個姓梁的老頭。”
他們這批手下正等著老大把這片地賣出高價后帶著美鈔瀟灑歸來,結果什么都沒等到,只等來了另一個片區的老大。
這種事實也正常,毒梟之間經常趁亂黑吃黑,作為犯罪者,他們常年肆無忌憚地在這座城市橫行。
“我騙你們做什么”男人哈哈大笑,隨著一聲槍響,殺戮繼續,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片刻后這個地區換了主人。
“黑蝎子落網了,鯊魚成了當地新主,工廠加班加點產出,勞動負擔是蝎子在時的三倍當地民眾不眠不休淪為奴隸。”
國境之外,一名記者正冒著生命危險報道這件事,“前日花區死傷民眾十七人,傷者百余人”
朗朗乾坤下陽光下總是遍地罪惡,可憐江頭風波惡。
偏偏這個地方的老大,一邊燒香信佛,自以為信仰虔誠,一邊雨林販毒,還將人送去地府喝孟婆湯
。這名記者因總曝光當地武裝勢力的事情,常常得到死亡威脅,那些勢力的頭目威脅他說,再敢胡言亂語下去,小心總統也保不住他這一次記者同樣面臨艱難選擇,曝光這件事,他也許會收獲死亡,可良心能夠得到救贖;不曝光這件事,他的良心會下地獄。
終究他還是直面了自己的良心。
他選擇了曝光。
可這一次,他沒有被寄刀片,他自己都感到納悶,再一次偷偷潛入花石區,發現一幕驚破他的眼球
大畝大畝的罌粟地已經被銷毀,變成了種甘蔗,一群十歲出頭的孩子被押著繳械武器回歸學校,有人出資在當地修建了窗明幾凈的教室。代號“鯊魚”的男人不見了蹤影。
“這到底怎么回事”記者陷入了茫然和呆滯。
下一秒他敬職敬業地報道“鯊魚大勢已去,新主成了”這一刻地盤四分五裂,沒人去在意一名揮舞筆桿子、掌控當地新聞喉舌的小小記者。
又半個月后,記者也開始回過味來了,報道“新主再度卸任,任何武裝無法占據此地。”不是其他地盤的問題,是這片地的問題。
于浩落網了,所有人虎視眈眈這片地,可一陣又一陣的掃蕩風波過后,大家都清晰意識到了一個事實這片地誰都不能占。
另一邊風暴還在延續。
這是一間會議室,眾多人來此開會,這一刻他們摒棄前嫌沒有動兵戈。
“蠢貨是誰讓他招惹華國人半年前我就警告他了,華夏對毒零容忍,不要輕易招惹華國。”受此牽連,在場多名毒梟都收到了來自華國的通緝令,他們面色凝重,因為上面的賞金換算成本國貨幣,是一筆天文數字,當地人都有些眼紅。世界范圍內,他們這些毒梟本就有賞金排行榜,可華國加了一筆后,硬生生讓他們的名次往前整體移動了幾名,從中游地段往上浮動了一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