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龍去找了孟冬臣。
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攔在了孟冬臣面前。孟冬臣一開始嚇了一跳,監獄長禁止他進監獄做課題研究正是如此。入獄的犯人,人人皆有不俗的犯罪履歷,性子要么窮兇極惡要么不知悔改,很容易傷到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孟冬臣還以為自己要遭殃了。
誰知道,鄧龍站在他面前,克制地與他保持了一米多的距離,沙啞地呼出一口氣,神色似乎緊張又期待,“您是孟先生吧,聽說您最近要離開監獄了,能不能在臨走之前,也采訪我一下”
鄧龍滿心以為,自己的建議會被接受。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給自己的板寸梳了兩下,又動手整理了一下藍色囚服,確保自己從衣領到褲子沒有一絲皺褶,在攝影機的錄制下看上去精神。
如果孟冬臣沒有進監獄,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畢竟這是犯人唯一跟外界交流的途徑。
偏偏孟冬臣進來了,這一切恐怕是天意吧。
讓他來揭露這被腐蝕的陣營和人世間的特權,讓世界少一點絕望。
誰知道
孟冬臣打量了鄧龍兩眼,看不出什么特別之處,緩緩開口婉拒“對不起,我的采訪早就結束了,明天一早我便會離開了,這會兒必須回去收拾東西,不能夠采訪你。”
什么,這么快
鄧龍臉色猛地僵住震動,冷汗直冒,他計劃得好好的,準備在采訪時將一切和盤托出,唯獨沒想到,大家都說孟冬臣要走了,可對方離開時間比他想象中快。
明天要走,今天自然沒有行程。
見孟冬臣抬腿要離開,倉促之間,鄧龍想也不想伸開雙臂,抓住了孟冬臣,“孟先生,請給我一次機會其實我不是想采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這一發展堪稱風云突變,獄警被驚動了,好幾人朝他走來,朝他大聲呵斥。
鄧龍的眼神充滿哀求,“如果不行,你能不能告訴你那個叫崔謝爾的朋友,他神通廣大,一定知道藍泊山監獄里發生了什么”
孟冬臣錯愕不止,崔謝爾
誰啊他朋友眾多,可朋友之中有一個姓崔的嗎
陸鳴很快來了,他臉上充滿怒意,他盯著鄧龍,目光銳利得像刀子,剛硬抿直的唇角泄露一絲不悅。
他想也不想,手持警棍打在鄧龍的手背上,“第兩百三十七號囚犯,你要做什么你忘了你當年是怎么進監獄的嗎,你現在的行為涉嫌了襲擊民眾。”
天知道,鄧龍去找孟冬臣,他的心險些跳出了喉口,神經高度緊張。
他不知道,鄧龍去找孟冬臣做什么,是真的為了采訪想出名想瘋了,還是
想到這里,中年獄警臉色鐵青,他不聲不響地看了鄧龍一眼,似乎想探究出什么,不給兩人交流的機會,他強行把鄧龍帶走“老實點”
張如英也匆匆趕來,神色凝重“孟先生,我不是告
訴你,要有獄警的陪同,才能在監區行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