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隨沈相川回到千靈山,正想著該從何處去尋南秀,南秀卻自己跑回來了,身上穿著的仍是失蹤時的那件淡紫色長裙,面色紅潤,精神看起來也很好。
她快步邁進殿中,待看到趙冉等人安然無恙后頓時驚喜地睜圓眼睛,剛想說什么,卻在看清大家如出一轍的古怪神情后逐漸收斂起了臉上的喜悅,到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
在成功掙脫了幻境之后她在原地沒有找到其余人的蹤影,而蕭鶴靈晚一直斷斷續續在嘗試與她傳音,終于得到了回應,便語氣嚴肅地讓她盡快趕回千靈山。
南秀不明所以,但還是迅速趕了回來,此時一邊覺得奇怪一邊抬眼尋找蕭鶴和靈晚的身影。
那兩人正站在角落處,身前身后都是人,滿臉欲言又止地望向她。除他們二人以外,以趙冉為首的幾個方才與她一同出行的人都在怒視著她。
沈相川、司刑和她師父坐了一排,頗有些會審的架勢,三人皆沉肅著一張臉,看起來已經等候她多時了。
她環顧一周,將每個人都看了個遍。
只是在司刑開口前,她師父搶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緊皺著眉心幾步走到她面前,帶著一臉“這下可麻煩了”的表情問她“你為何與眾人分開了”
南秀如實回答道“我落入了幻境。”
聽到她這么說,趙冉立即怒氣沖沖地插話“你打傷小滿,空口白牙說是幻境操縱,便可將做過的錯事推卸干凈了”
南秀一怔,隨即看向趙冉反駁道“我沒有傷馮小滿”
之前自己莫名其妙攻擊馮小滿,因為事情確實是她做的,受罰自然要認,可現在她連馮小滿衣角都沒碰到,難不成還能隔空傷人
趙冉帶著滿身怒氣走到她近前,她也完全沒有避讓的意思,抬起臉,皺眉重復解釋道“我沒有打傷她。飛烏沖散大家后我便落入了幻境,在幻境中也不曾傷過人。”
趙冉冷冷一笑,指著緘默不言的蕭鶴和靈晚,“他們二人可是你的好師弟、好師妹,總不會冤枉了你吧我們親眼看到你重傷了小滿”
南秀順著他指的方向再次看向蕭鶴和靈晚。那兩個人都快哭了,漲紅著臉不說話,也不敢看她。
她鎮靜地說“既然我落入了幻境,你們或許和我是同樣的情況。我在幻境中也遇到了假的馮小滿,我沒有被她蠱惑,所以”
趙冉打斷了她“你見到馮小滿,卻自以為是幻境,只為能心安理得地傷人才是真相吧”
旁邊的宋明山一臉不悅道“趙冉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宋師伯”趙冉在長輩不滿的視線下暫且乖覺地收斂了怒色,但還是不甘心,壓低聲音委屈道,“您還要繼續偏袒南秀不成”
兩方各執一詞,但一方人多,另一方卻只有南秀一人。見此情形,司刑略一斟酌后給出了法子“探靈識便可。”
宋明山面色一凝,嚴肅反問道“探靈識”
被探靈識是一件很屈辱的事。畢竟記憶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極為私密的,總有一些內容不愿為他人所知,這是人之常情。
只是今日由不得南秀拒絕,她要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一遭探靈識便躲不過去。因此頂著周遭或懷疑或同情的視線,她抿著嘴沒說話,看起來既不心虛也不羞憤。
那這靈識又該由誰來探
宋明山是南秀的師父,又一向疼愛她,若由他來顯然不能服眾,而趙冉又是司刑的大弟子,司刑也應避嫌。
因此,司刑看向了沈相川。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相川這才站起身,緩步走到南秀面前,低聲問“你可認”
他垂眼凝視著南秀。
南秀嘴唇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壓下委屈,堅持道“我沒有傷人。”她的聲音十分冷靜,這倒令沈相川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