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正煩自己的畫展呢,媽媽和畫廊商量著往后推了兩個月,定在十月,可我至少還有十二張畫交不出來。”
“那你這兩個月都要泡在畫室。”他語氣很淡,“我下個月就要回新加坡。”
“你別生氣,我是肯定想陪你的。”秦佳彤眨了眨眼睛,湊到他耳邊,悄聲“偷偷告訴你,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畫畫。”
“不喜歡,為什么還要當畫家。”
“因為藝術這個東西是最好操作的咯,找畫廊畫商運作,只要舍得砸錢,很容易就能紅。”秦佳彤沒聽出孟修白語氣里藏著冰涼,絲毫不避諱把這些告訴孟修白,在他們這個圈子,很多事都心知肚明,這些小手段又哪里算得上臟呢。
更何況,若是孟修白能捧她,她能站的更高。
孟修白點了點頭,忽然笑了聲,“這好辦。”
“什么好辦”
“找個槍手不就好了。”
他聲音低而渾厚,落在女人耳邊,就算是說這么壞的話,也有魔力,“我知道很多畫家都會養這些人幫著畫底稿,最后你添幾筆,潤色,簽名,不依然是你的東西”
秦佳彤睜著眼睛,許久沒說話,她知道藝術圈有這種亂像,只要和資本掛鉤,任何東西都會淪為商品。
孟修白話鋒一轉,“算了,當我沒說。就是可惜,打算九月帶你去悉尼滑雪。”
“我不去,你會帶別的人去”
男人散漫地看
她一眼,笑容古怪,“不好說,秦小姐。”
“孟修白”
秦佳彤氣得捏拳砸了他一下。
和謝家的婚事鬧掰后,她在圈里的名聲已經隱約有了頹勢,加之謝琮月和秦佳苒有了關系,現在處處都在傳謝琮月看不上她,更何況有秦佳茜那賤貨從中作梗,造謠生事,就是不想讓她好過。
被謝家看不上的人,其他家也斷然不會來沾這種燙手山芋。圈里名門貴女如過江之鯽,沒有誰是不能被取代的,犯不上摻一腳是非,平白無故淪為他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像他們這種家庭,最看重的就是體面。
她不想也不愿找一個平平凡凡,只有幾千萬小幾億的青年才俊,寥寥草草嫁了,回一趟娘家都要被秦佳茜秦佳苒笑話,日后秦家分家產,她拿什么和秦佳茜那一家豺狼虎豹搶食
她要高高在上,要把秦佳苒秦佳茜踩在腳底。秦佳苒下賤給人當情婦,秦佳茜是空有美貌的蠢豬,憑什么可以壓她一籌。
孟修白的突然出現,完全是解決她困境的完美選擇,何況他英俊,年輕,出手闊綽,談吐不凡,能讓她在一群千金小姐里面感到體面。
“九月我肯定陪你去滑雪。”秦佳彤環住男人勁窄的腰身,心口脹脹的。
孟修白沒有回抱,只是冰涼地看了一眼墻上的畫,就在他要推開秦佳彤時,視線敏銳一掠。
他的小豬妹抱著相機,一句哥哥卡在喉嚨里,硬生生憋著不叫他,憋的臉都紅了。
孟修白呼吸一泠,漆黑的眼眸里閃過難受,可還是抬手在唇上比了個“噓”的動作。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只能用眼神去傳遞信息
不要過來。
秦佳苒克制住滿腹的疑問和沖動,緩慢地點了頭,手快把相機捏碎,轉身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