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正好遇到從畫室出來的瑞叔,瑞叔嘿了一聲,“少爺,禮物放好了,幾個小丫頭搬得氣喘吁吁的。”
謝琮月沒有搭理,身影飛快掠過,繼續往前走。
瑞叔納悶地摸了摸腦袋,不懂這是發生了什么,再往前走就是夫人的院子了,可夫人早就睡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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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琮月走到易思齡的臥房,手指在木門上叩出悶沉的聲音,栗姨聽到響動連忙披著棉衣走過來,告訴謝琮月,夫人已經睡下了,謝琮月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不說話,繼續叩門。
“我知道您沒睡,媽,開門。”
里頭沒人應,謝琮月就繼續叩門。
“媽媽。”
“大小姐”
“易思齡”
房門突然拉開,易思齡的睡衣沒有亂褶的痕跡,頭發也一絲不茍,明顯是沒有睡。她平靜地看向謝琮月,“阿月,這么晚了,有事”
謝琮月靜默一息,吞咽著發澀的喉嚨,這才說“你把她趕走了”
易思齡皺了皺眉,到底還是有些難過地垂下頭,勉強地笑了笑“阿月,你知道媽媽不會做這種事。”
謝琮月迅速調整狀態,他揉了揉眉心,怪自己太沒名堂,語氣和口吻都溫和下來“rry,ia,是我說錯話。”
“我只是有些擔心她,大晚上打電話發微信都找不到人。是不是苒苒她不喜歡住在這里,去了酒店”
易思齡緩緩呼出一口氣,“她走了。”
謝琮月輕輕
笑了聲,別開玩笑,ia,她能走去哪。”
“阿月,她走了。”易思齡掀起眼眸,深深地看著謝琮月,一字一頓,“這是她的選擇。我們都該尊重她。”
空氣在這一瞬間安靜下去,像一顆石子投進湖面,沉到湖底,被泥濘吞噬。
謝琮月怔住,重復了一遍“這是她的選擇。”
“是,她做了選擇。我們應該尊重苒苒的選擇。你也要拿得起放得下。”
謝琮月忽然冷笑一聲,手背青筋迭起,因為冷,皮膚發白,白得有些僵硬,他中指托住眼鏡橫梁,語氣沉到陰郁“我不信,除非她親口跟我說,不過”
他話語一頓,換了更冰涼的語調“就算是她親口告訴我,我也只能遺憾地說,她在做夢。”
易思齡瞪大眼,打了個冷顫,感覺到一絲寒意爬上背脊。
她不敢想象這是自己那永遠穩重端方溫和的長子。
為了一個女人,他連教養都丟了
謝琮月轉身就走。
易思齡急切,赤腳奪門而出,踩在冰冷的地磚上,沖著那道陰郁的影子喊“謝琮月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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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謝琮月站在落地窗前,一瞬不瞬地看著窗外的皎潔月色,垂在身側的右手夾著一根煙,仔細看,手指發顫,那橘色的火光在黑暗中不安地跳動。
易思齡的話回蕩在他的腦海中這是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