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你用什么法子,將此藥下入司家父子飯食中,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賞。”
“這”
徐遠看著手中的毒藥,卻退縮膽怯了。
此事若暴露,皇帝定不會保他,他還會成為替罪羔羊,被天下唾罵,遺臭萬年。
“怎么,你不敢了”
李景宴見他遲疑,威逼道“徐遠,你一直跟在朕身邊,當知道,從前長公主也是如此亡故的,死因至今查不清楚。”
徐遠低著頭,不敢直視皇帝,兩股卻不住戰栗,知道當下已是命不由己,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
“奴才遵命。”
大理寺詔獄內
陰暗潮濕,哀嚎陣陣,血腥彌漫。
春熙、春草穿著斗篷、掩住了大半張面孔,跟著一名身形修長的青衣男子,一步步邁下臺階,踏走在滑膩冷硬的地磚上。
春草膽子小,身處如此地方,臉色都發白了,春熙緊緊牽著她的手,兩人走至深處,在關押司家父子的牢房前停了下來。
“阿楠、侯爺。”
一雙素潔玉手攀上冰冷的欄桿,對著里頭張望、低喚。
欄桿那頭,聽到動靜的兩道背影轉了過來,衣衫單薄,滿臉胡茬,肉眼可見的狼狽和憔悴。
“阿楠、侯爺。”
“侯爺、世子。”
春熙春草鼻尖泛著酸澀,齊齊道。
兩人瞧見她們,俱是吃驚,“你們怎么進來的”
春草望向身后,“張大人帶我們進來的。”
不遠處,石門之下,火光耀熠處,男子身量高挑,滿身清正,端肅而立。
是張連。
司澧、司楠用眼神向他表示感激,復又對著春草春熙問道
“家里一切都好嗎安兒怎么樣了”
兩人答道“都好,一切都好。”
司澧記掛女兒,“只是不知露露怎么樣了”
春熙道“侯爺莫急,我尋著機會入宮一趟,想辦法見司妹妹一面,回頭給大家報個平安。”
司澧、司楠連忙答謝,“好,那就多謝春熙姑娘了。”
春草見兩人衣衫單薄,連忙取出所帶包裹,塞了進去,“這是給你們帶的冬衣,快穿上,這天寒地凍的,別生病了。”
這牢獄內陰濕無比,寒氣直透脊背,犯人又穿的極單薄,很難不生病。
司楠為了不叫她憂心,故作不在意道“我與父親常年塞外行軍,冰天雪地里作戰,早已凍慣了,不會生病的。”
司楠夸夸其說時,唇角早已凍得發紫開裂了。
他本是想寬慰春熙的,卻不想所言所行,并未如愿奏效,反倒起了反作用。
春草的眼圈唰得一
下紅了,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汩汩墜下。
司楠手足無措起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春草隔著鐵欄捶他,“我叫你逞強,叫你逞強。”
她嗔怪著,淚水卻如開了閘口的江水,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