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方玉成這樣,對方已經是他甥孫的輩分了,原本是很難看出關聯來的,但他們如今卻又是留存于這世上,血脈最親近的兩人,那么這又是另一種情況了。
聽得岑霜如此信誓旦旦的態度,方玉成不覺稀奇,不過同時,他心中原本留存著的淡淡隱憂,也慢慢消去了,似乎真被她這短短一句話安撫住了。
不過他忍不住輕笑一聲,“你也是個孩子呢,如何稱呼他也說是孩子,況且,那小子的年紀,應當比你還要大上幾歲呢。”
岑霜有一瞬間的尷尬,畢竟她還真沒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隨后,她又十分自然地將這份尷尬拋之腦后,將懷里的三枚銅錢取了出來。
“要是想知道得更清楚的話,看是看不清了,請來擲錢算卦吧。”
方玉成接過三枚銅錢,左右打量了下,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心中對于方才的話更相信了幾分。
這銅錢的來歷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確實和那牧庭光頗有關聯,而岑良他們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謊話,專門找出這種銅錢來唬弄他。
因此,不必岑霜多說,他便在心中思考著那小孩的事,一邊將銅錢拋擲在桌上,如此三回。
岑霜看了看上面的卦象,仔細思索了一番之后,才慢慢開口說,“卦指西南,遇水則安。”
她又抬頭看了看方玉成的模樣,支著腦袋想了想,“這便是說,二祖父明日往西南方向去,不必繞路,只走常人最常走的路線,等看見一片足夠大的水澤之后,那么在離開之后遇見的第一座城池,便是你要找的地方。”
她收回銅錢,還順便自己主動給他卜了一卦,然后岑霜便看著桌上的銅錢笑出了聲,“中吉之兆,明日出發尋人,必定順利而歸。”
岑霜并沒有打算說幾句似有似無的卦詞,讓人去猜測其中的含義,畢竟現在可正是緊急的時候,哪能這么做呢
方玉成和岑良,以往也不是沒見過那些擺卦算命的江湖人,但是這些人也不知是自己實力不濟,不愿將話說清楚,以免找來禍端,引來質疑,還是原本就是這個脾性,不愿將話說透。
像是岑霜這樣仔細說明卦象,指點方向的自信態度,是真的極其少見了。
因此,方玉成心中也對她更加信任了幾分。
他點了點頭,“既然你如此說,那我明日便如你所說,往西南去吧。”
岑霜聽了他這話,心里是真的有些感動了,畢竟對方雖然和自己關系還不錯,但畢竟只是認識了短短一段時間,卻能如此信任自己。
她忍不住拍了拍對方的手,很是認真地說,“不必擔心,你所求的事情會順利的,你會找到那個”
岑霜頓了頓,然后從善如流地說,“那個姓方的小哥哥。”
方玉成也被她這副故作老成的樣子,搞得心情也輕快了幾分。
“若真是如此,那方昭得了你的恩惠,叫你一聲阿姊,也不是不可。”
還沒找到人,方玉成就已經提前給他的甥孫定下一個姐姐了。
岑霜也認真點頭,“那可說好了,不能叫他反悔啊。”
見她這副認真的模樣,一旁原本正擔心著的岑良,也不由得笑了。
第二日,方玉成便準備離開了,臨行前,岑良將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也都說了,“那伙賊人的幫手,確實是從西門那兒離開的,只是不知他們究竟將人帶往那座城了。”
方玉成這時候的神情也不像昨日剛聽得消息那樣傷心,面容平和地向他道了聲謝。
“有這些消息就好,左右我也是要往西邊去的,正好有了小霜的指點,我這便往西南去了。”
他并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簡單說了兩句話,便起身上路了。
而他身后的岑家祖孫則是看著他,在心中期盼著對方能早早將自己的親人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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