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覺得這倆人能聊得這么歡,主要還是這個廖老爺實在是個會說話的人,說起事情來活靈活現的,的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從前祖父和她說起對方的時候,其實也和她感慨過,對方一家其實還真是聰明人。
從前廖四和妻子成親之后,兩人固然相處得很好,但是那時候可沒有什么妻管嚴的說法,只不過就是相處得比尋常夫妻和睦而已。
而他當初和自己的夫人能走到一起,其實應該不是什么看對眼的事情,主要還是因為他需要有個人來照顧自己的啞巴娘,而他妻子也需要有丈夫來支持她扶助自己的弟妹們,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所以他們倆成親之后,才會那樣和睦,廖四沒了家里的煩憂之后,便開始認真做事了,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兩人都做得很不錯,如此相處下來更是和睦。
而后來廖家開始發家之后,旁人見他從之前的一無所有,到現在都能被人稱呼一聲老爺,可不就是看著眼紅嘛。
不過從那會兒起,廖四便開始逐漸宣揚自己是個妻管嚴,家中大小事都要聽夫人的話,自己手里連點現銀都沒有,吃點酒還要朝同行人借,旁人見了,自然心生嘲諷,覺得這人賺了錢又怎么樣,過得還不如他們這些人快活,因此心中也就平衡了許多,不再像是先前那樣眼紅了。
再加上廖家平常也與人為善,偶爾會接濟一下旁人,因此這么些年下來,其實名聲還算不錯,只不過被人背后罵一句懼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顯然也是廖家商量好的,不然的話,
怎么會從上都下都是這樣的態度,在外邊外人面前,根本都沒有露出過什么端倪來呢。
當時這些話只是岑良自己自言自語感慨幾句而已,岑霜聽了,其實覺得祖父猜測的估計也差不離。
畢竟對于那些眼紅的人來說,接濟他們可不是什么好辦法,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人覺得,對方有些地方根本比不上自己,有了這樣的優越感之后,人心里也就平衡許多,不會再盯著他們一家看了。
不過能做到這樣程度,其實也說明廖家人相處得確實很不錯吧,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么多年下來一直都是如此呢,做戲也總會有穿幫的時候。
因此,岑霜對于廖家人的觀感還是很不錯的。
這會兒她便坐在祖父身邊,聽著兩人在那兒閑聊著,扯來扯去,聽一些對方從別處聽來的,不知真假的消息,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哎,對了,我們家過幾天還準備回老家去,給家里人上上香呢。
最近頭疼得緊,我原本還想著是不是要推遲幾日再回去,不過想想推遲了難免錯過長輩的忌日,想想還是算了。”
廖老爺開始感慨著,自己原本打算忍著頭疼,先回家祭拜完再說,不過既然今日被趕來看病了,而且大夫也說不是什么大毛病,估計吃個兩副藥就行,他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不然的話,這頭疼的毛病雖然不是很嚴重,但要是讓他帶病回家祭祖的話,也實在是件難受的事。
岑良在一旁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后說,“生了病就該早早來看才是,不然的話,病拖久了,也就成了大毛病,那可就麻煩了。”
隨后他又話鋒一轉,“祭祖哦,哦”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對,你家從前不是這兒的,我記起來了。”
岑良連聲念著,他想起廖四的親爹就不是本地人來著,老家在挺遠的地方,若是說起忌日的話,最近好像就是他那親爹的忌日了。
他點點頭,原來如此,那確實不該帶著病回去祭祖的。
兩人說起這件事來,又難免提起一些從前的往事,岑良以前還見過廖四的爹呢,只不過對方死得早了些,拋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實在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