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罰他擅闖殉祟峰,好像是極致的陌路人。
不
不對,不該是這樣。
師兄本會過問他,會將他帶去教導、會將他帶回知晴院為何離開了。
沈向晚喃喃上前,嘴唇煞白“師兄”
莫清嵐所憩之處,在殉祟峰的一座輔峰,名喚“知晴院”的院樓中。
回到知晴院,他換了白日繁雜的衣物,身披玄白相間的外袍,一頭素來束冠的長發披散開來,姿態松散地坐在書幾前,比尋常看起來少了幾分端肅。
夜影稀疏,夜明珠下屋中一片明凈。
洪玄走進“主人,外面執事堂弟子請見。”
莫清嵐道“讓他進來。”
洪玄應“是。”
身著明黃弟子袍的執事堂弟子上了閣樓,將手中捧的冊書放置在莫清嵐面前的書案上,畢恭畢敬道“師兄,這是堂主讓我送來的。”
莫清嵐將冊書翻開,幾息后合攏,抬起眼眸“姜行淵呢”
“回師兄,堂主已經回去了。”
莫清嵐認得眼前之人,他是姜行淵素來習慣使喚的弟子,叫行泠。
莫清嵐伸手,在冊書封皮上寫下“閱”字,將冊書推回原處“告訴他此后這種雜事,自己決定。”
行泠愣了愣,抬頭對上莫清嵐平靜的雙眸。
他總感覺這次過來大師兄似乎和往日相比有些冷淡,但還是聽話地將冊書拿回了手心“是。”
行泠退下,書房的大門關合。
夜風吹拂,莫清嵐思緒浮遠。
他還是撞上了沈向晚。
難道劇情,避無可避
思及,忽然想到什么,莫清嵐闔眸內視。
金丹之上便可內視,靈臺上,確實有一股盤踞濃厚的怨氣。
修真者修靈靜心,最為重要的便是靈臺清明。靈臺有異,輕則境界不破,重則道心崩塌,百年修行毀于一旦。想要破除,唯有以禪宗的靜心咒引渡。
此前他從未發覺,這股怨氣,是前世所留
莫清嵐眉宇輕動,將眼眸睜開。
殉祟峰祟氣之事過后,沈向晚嶄露頭角,師尊對沈向晚也漸生情愫,親自教導。再之后的劇情,該是沈向晚與師尊多番接觸,他們越發親近,在輔峰同住的自己,心中也越發壓抑。
糾之越深,恨之越濃,最終因愛而恨。
莫清嵐眸中劃過一絲暗色,情緒不明。
翌日,清晨,知晴院便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姜行淵大搖大擺地上了山,背手到處四看院里的花花草草,在他身后跟的是恭恭敬敬的沈向晚。
等了一會兒,姜行淵道“洪叔,師兄他還沒醒嗎”
洪玄道“昨日主人歇得遲,而且天色尚早,不知姜堂主找主人有何事”
姜行淵輕輕挑眉,好笑道“我叫你叔,你卻稱呼師兄為主人,那我的輩分豈不是平白就矮了一截洪玄叔鎮守冥海多年,千年道行,也沒有和師兄簽主仆契,何必一直以仆人自稱。”
洪玄只道“我奉主人為主,無關契約。”
姜行淵皺皺眉,似乎和那稱呼擰上了,又道“可師兄也從來未將你當成仆從啊。”
站在姜行淵身后的沈向晚,聽到他的吵鬧,抬頭掃了一眼,臉上劃過一絲煩躁。
他不喜歡姜行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