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能再給我盛一碗水嗎我好渴。”
“好。”繡娘起身又給吳蔚舀來一碗水,這一次吳蔚慢慢分成幾次喝了。
“豈有此理清廬知縣可真是一手遮天啊,多虧你機靈,要不然你就回不來了”
吳蔚點了點頭,嘆息道“是啊,多虧了東方大人給我留下了這枚令牌。”
“一個小小的知縣,他是怎么敢的”
吳蔚冷笑一聲,答道“有什么不敢的,清廬縣遠離京城,雖然毗鄰泰州,但藩王又管不著他,在這方圓幾百里的土地上,他就是土皇帝,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此大費周章栽了一個罪名給我,已經是非常謹慎了。大概是聽到了什么風聲,不然直接把我抓過去,胡亂給我套上一個罪名,我若不招就大刑伺候,結局無非是屈打成招,或者直接把我打死,亂葬崗上挖個坑一埋就是了。”
“蔚蔚”繡娘叫道。
吳蔚看向繡娘,見后者眼眶都紅了才知道自己這話說重了,立即解釋道“我這不過是一時氣話,你別放在心上。我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沒事兒了。”
繡娘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高寧雪,說道“雪兒姑娘,我相信蔚蔚,她是無辜的。”
高寧雪答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袖手旁觀的,等我師父來了一定要法辦了他”
對此,吳蔚卻并不樂觀。
吳蔚所了解的東方瑞,雖然身居高位卻是一個講求證據,遵循律法的人。就像當初即便她有能力解決自己戶籍的問題,卻因為那并非明鏡司的職權所在而拒絕插手,寧可給自己一塊明鏡司的令牌證明身份,也不越雷池半步。
如今師爺已死,現有的證據沒有一件能證明清廬知縣是幕后主使,單憑師爺一句話根本就不足采信,即便是東方瑞來了恐怕也奈何不了清廬知縣,除非
吳蔚險些彈坐起來,驚呼道“糟了”
“怎么了”高寧雪問道。
“二當家的,快,快讓你的人去亂葬崗”
“亂葬崗”
吳蔚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喃喃道“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我這雙腿怎么可能跑過衙門的馬耽擱了這么久來不及了。”
“你在說什么呀”高寧雪有些急。
適才,吳蔚想到了另一個或許可以鏟除清廬知縣的辦法,那就是埋在亂葬崗的那些禁軍的尸體,只要能證明祥瑞是在清廬縣境內失竊的,朝廷追究下來清廬知縣難辭其咎。
可是連自己都想到的事情,清廬知縣會想不到嗎說不定在派衙役來“請”自己之前,清廬知縣就已經派人把亂葬崗那邊料理好了。
而且就算現在去也來不及了那些禁軍的尸體差不多已經腐敗到巨人觀的程度,很難辨認了。
“吳蔚”高寧雪叫道。
吳蔚攥緊了拳頭,恨自己為什么這么笨,為什么在援兵到了之后沒有選擇主動出擊,白白錯失了機會
除了自己,只有胡書記官,張興,李六,看過那具尸體,他們都是衙門的人,即便自己已經把真實的仵作手札交給了高寧雪,可他們若是一起翻供,自己沒有任何辦法能證明這驗尸手札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