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和吳蔚二人共乘一騎,馬鞍上拴著一只尚未成年的小黃牛,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牛的身上綁了一個布搭子,里面放了文房四寶和一些書本。
第一次騎馬的繡娘很高興,像個孩子一樣指著周圍的景物給吳蔚看。
吳蔚坐在繡娘身后,尋著繡娘指著的方向看去,也露出笑顏。
小牛的名字叫阿黃,是繡娘起的。
馬兒的名字叫丑丑,是吳蔚起的。
繡娘和吳蔚買完馬后又在清河縣留了一日,找人打聽了張成家的位置,遞上了拜帖,于次日清晨見到了張成,張成見到吳蔚很是高興,二人說了不少話。
張成告訴吳蔚,等他的同僚送來吳蔚的“戶籍”,吳蔚就可以正式落戶在清河縣了,到時候張成會差人把遷令送到小院,今后每月吳蔚要回清河縣一次,延期遷令。
梁朝的戶籍管理制度比較嚴格,從前吳蔚沒有戶籍反而自由些,如今有了戶籍就要接受管理,以免再落成黑戶。
一次辦完了所有事情,繡娘和吳蔚的心情都好極了,丑丑雖然品相較差,勝在溫順,速度不快耐力卻不錯,馱著兩個人還能以勻速向前,感受不到太多的顛簸。
二人走了整整一日,在日落西山前到了自家小院兒,吳蔚計算了一下路程,如果丑丑只馱一人,速度應該能再快一些,天未亮就出發,天黑前應該能回到小院,不必在清河縣滯留一夜,如此甚好。
吳蔚把阿黃和丑丑栓到后山,由著它們悠然地吃草,次日清晨李大姐一家來時,看到家中新添了兩只大牲口,都高興的不得了,如今馱糧食的牛也有了,再不用愁了。
繡娘和吳蔚家的田地,秋收已經在進行中了,再有兩日就能全部收完。李大姐口中得知,柳老夫人也參加了地里的秋收,她雖然年紀大了,干活不如從前那般麻利,卻也是盡了一份力的。
聽完李大姐說的,吳蔚和繡娘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對于柳老夫人,吳蔚多少是有些不滿的,若不是她的縱容和無視,柳翠翠也不會跋扈至此,繡娘也不會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但幾日接觸下來,吳蔚發現柳老夫人并不是純粹的“裝聾作啞”,她的性子是真的很老實,吃穿用度一概不見她計較,默默做活從不邀功,也難怪繡娘從前常說他們家被村里人欺負了半輩子
當天中午,繡娘就打開了一匹全新的靛藍色布料,裁剪開來做起了衣裳,吳蔚知道繡娘的心思,只是趴在繡娘身邊陪著。
這幾天折騰下來,吳蔚感覺自己的腰椎又在隱隱作痛了,必須要養好了才行。
轉眼又過了三日,地里的莊稼全部收好了,李大姐笑得合不攏嘴,她們家的余糧已經見底了兒了,要不是蔚蔚家供飯早就難以為繼了。
納稅是比較有趣的,吳蔚全程參與了。
梁朝稅法公道,直接從農戶手上征糧而不是征銀,不同的作物征收的比率也不同,細糧征收的比率少
一些,粗糧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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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征銀,那就涉及到需要農戶們把糧食先賣了,再統一銅板換成銀子,變數很大。若是中間的糧商稍微壓壓價,百姓們就要吃苦,再遇到銅錢賤,銀子貴的年頭,那農戶們很可能一年百忙了。
按照比率,吳蔚家的幾畝地需要交納六百斤的粗糧,由牛車拉著沒脫殼的糧食到村里進行脫殼,裝袋,稱重,記錄在冊后入庫封存,等待朝廷的人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