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之外的地方,又是什么樣呢
城門關著,泰州的百姓們不知道,吳蔚和柳翠微自然也無從知曉。
短短一個月的功夫,被遷址到泰州和清廬縣交界處的,那些安置災民的棚子里,幾乎每日都有人被裹了白布抬出來,被丟到一個遠離水源的下風口處的深坑里,澆上熱油后點燃,燒盡之后還會被蓋上一層厚厚的石灰,尸骨無存。
沒見死者家屬站出來提出異議,因為他們也都病著。
宜王和從前一樣,每天都會派人來給災民們送吃的,甚至每個人都分
到了一件冬衣,可是卻沒有藥,一碗藥都沒有。
直到后來,有些還算健康的災民們,實在是受不了這煉獄般的生活,他們試圖越過守衛,往泰州的方向跑,他們想進城去,尋求一線生機。
可這一次,宜王顯然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不僅防線駐扎的極長,沿途高地上還配備了大批弓箭手,擅闖泰州地界的人,沒有一人能活著抵達泰州城門。
有些人死里逃生地跑回了棚子,告訴了其他人這個消息,漸漸地,再也沒有人往泰州的方向跑了。
一些州府響應朝廷的號召,派人將治下的受災百姓們接了回去,宜王還大方地給了這些愿意重返故鄉的百姓,每戶一兩銀子,幫助他們重建家園。
雷霆伴著玉露,恩威并施之下,再沒人對宜王府之前的決定有半句怨言。
但棚子里還有許多百姓,這些人幾乎都是清廬縣的百姓。
清廬縣地勢低洼,洪水把整個清廬縣變成了一汪大澤,連縣衙都不知所蹤了,誰來接他們回家呢就算有人來接他們,清廬縣也已經是廢墟了。
清廬縣境內的水位比洪災剛發生的時候降低了不少,但洪水褪去后露出的并不是干爽的地表,而是不知多深的烏黑淤泥,想在這樣的地貌上建房子,難于登天。
靠近清廬縣的清河縣,倒是接了一批災民走,但是清河縣自己也是受災縣,縱然領了宜王府的補貼,接納能力著實有限,況且寒冬將至光把人接回去,卻不能及時安置,那是會出人命的。
是以張成在謹慎考慮過后,只在自己能力范圍內接納了一百人,這些人有里一多半還是張家村的幸存者。
清廬知縣張寬在洪水中喪了命,縣衙也在洪水里泡著呢,朝廷一直都沒有點派新的知縣來,其余州府一見清廬縣連個縣太爺都拿不出來,都不肯接納這些災民。
泰州的時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毗鄰的州府按照宜王府出的對抗時疫的告示,嚴格執行,效果雖然不及泰州府,但也逐漸控制住了時疫的蔓延。
一時間,無數贊美宜王的奏折如雪花般飛向了京城。
宜王不僅支援了這些州府物資,還拿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對抗時疫的法子,這些州府的官員和百姓無不對宜王感恩戴德,萬民書,請愿信,紛紛出爐,由州府最高長官代為提交給朝廷,懇請朝廷褒獎宜王的義舉。
各地的百姓聽說了這個消息,紛紛稱贊宜王賢明,就連泰州本地的百姓也說宜王頗具當年老燕王的寬厚慈愛之風,乃泰州之福。
這后續的一系列連鎖反應,是宜王沒有想到的。
寒冬來臨,宜王又接到了一封朝廷褒獎的圣旨,除了一些常規的賞賜外,同來的還有一封丹書鐵券,上有國之柱石,四個燙金大字。
宜王貴為一字藩王,已是封無可封,加無可加了,一封丹書鐵劵,可免三次死罪。放眼整個梁朝,除了那些開國老臣的家中供奉著不知傳了多少代的丹書鐵券,朝廷已經上百年沒有給朝臣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