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蔚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頭疼,經過師爺的一提醒,吳蔚也察覺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誤”,雖然來到梁朝已經許多年了,并對梁朝的律法熟知,但適才判決裁定之時,吳蔚還是潛意識地以藍星的法典作為了依據。
若是這件案子發生在藍星,張波和張余氏成婚多年,雖然沒有子嗣,但這并不影響張余氏作為張波第一法定繼承人的身份。
張波之死,其繼母張王氏參與了策劃和善后的工作,并且知情不報,毫無悔改之心,吳蔚便依法剝奪了張王氏繼承張波遺產的權利,故此在吳蔚看來,張波的遺產分配問題其實是很明確的,反而李師爺提及的那些所謂的宗親,不僅在余氏面前毫無繼承遺產的權利,甚至還有吃絕戶之嫌
只是,這些不過是吳蔚一個人的想法罷了,這里不是藍星,這里是梁朝。
從事實出發,吳蔚的判決的確不符合梁朝的律法和風土人情,但是
話又說回來了,金科玉律就一定是一成不變的嗎自古如此,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吳蔚試探性地問道“李師爺,勞煩你替我想一想,有沒有什么法子令余氏能名正言順地繼承張波那份遺產”
李師爺聞言,雙目瞬間瞪圓,仿佛聽到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言論般,連表情管理都忘了。
李師爺還以為是吳蔚資歷尚淺,一時沖動才做出了這番判決,沒想到這位新上任的知縣大人竟然來真的
足足過了幾個呼吸之久,年過四旬的李師爺才重新整理好表情,若是換做旁人,李師爺想必早就罵開了,但吳蔚到底是他的頂頭上司,即便是吳蔚“癡人說夢”李師爺也得把話說的漂亮些。
吳蔚見狀,立刻便察覺到了李師爺這是在想搪塞自己的借口,當即說道“李師爺但說無妨,我雖然忝居知縣這個位置,但是咱們的縣衙從來都不是一言堂,師爺和捕頭,刀頭的意見,我是很重視的。”
李師爺的眼中劃過一絲意外,但見吳蔚態度坦誠,目光清明,不似故作姿態,當即皺了眉頭,捻著胡須說道“大人,依小人之見,此事萬不能成”
吳蔚隨即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說道“余氏與張波成親多年,張波常年不在家,家中許多瑣事都要余氏這個長子兒媳來料理,她為這個家是做出了一定的貢獻的。而且這世道對女子而言,多有艱難,余氏與張波成親多年未有子嗣,與張波的營生所導致的聚少離多,存在一定的因果關系,到了余氏這個歲數,即便她再嫁,怕也要子嗣艱難了。很可能會面臨老來孤苦無依的下場,難道就不應該給余氏這個無辜失去丈夫的女子,一點保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