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爭有些茫然“這跟案子有什么關系嗎”
“如果我再假設一個情境在一方揭發、一方沉默的情況下,警察主動告訴沉默的那一方,你被你的同伴出賣了,即將面臨十年刑期,你說沉默方會不會為了減少兩年刑期,選擇把真相說出來”信宿話音愉快,意味深長道“現在市局可是熱鬧的很。”
“”章斐說“我好像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下午四點半,從審訊室里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是被查封的那家ktv的管理人員之一,被兩個刑警從審訊室押送到拘留所。
路過其他審訊室的時候,他聽到有一個刑警背對著他,在通訊器里跟什么人匯報說“林隊,麥喆酒吧的老板陸平西剛剛招供了,在審訊室里交代了刑昭在盛才高中里選擇目標、聯系組織控制受害人、拍下威脅受害人的證據、強迫受害人向其他人賣淫的詳細經過。并且他還可以他所知道的組織內成員的全部名單。”
聞言,那管理人幾乎渾身一震,瞬間停下了腳步,扭頭往回看去,像是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敢把一切交代出來
甚至連他都有可能被出賣
那刑警似乎沒發現有人在聽,繼續道“陸平西說,他可以向警方刑昭的犯罪證據,但他提出了一個條件,幫助抓獲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屬于重大立功表現,嫌疑人希望警方可以說服法院,在最后量刑階段可以給他減刑。”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刑警不斷點頭“好的,我明白。我這就去回復。”
直到那管理人被刑警押著走出樓道,賀爭才松了口氣,然后憂心忡忡問“真的有用嗎這樣他就能主動交代嗎”
信宿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垂眼輕聲道“有沒有用,就看今晚了。”
白天的時候審訊工作陷入僵局,是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保持沉默”是最優解,受害人雖然不是出于自愿,可并沒有明面上的直接證據,只要他們一起咬定這只是簡單的賣淫行為,最多也只是行政治安處罰。
但假如有一個人首先打破了這個局面,破了表面上的一層薄冰那么剩下的人也會爭先恐后地浮出水面,像魚群覓食那樣,爭搶那“先到先得”的立功機會。
現在“人造魚餌”已經放出去了,市局只需要等著他們主動咬鉤。
章斐雙手合十,閉眼祈禱“信女愿一生吃素,換這些喪心病狂的罪犯多坐十年大牢。”
晚上八點半,信宿并不常見地在市局
辦公室加班,他看起來很疲倦,趴在桌子上輕輕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掃出一片錯落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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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宿悄然睜開眼睛。
章斐接聽電話,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她頓時一臉喜色“拘留所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嫌疑人想要交代關于這起強迫賣淫案的重要線索”
信宿眼尾一彎,低聲笑了起來。
看起來,第一塊冰馬上就要碎了冰層之下,掩蓋的到底是什么呢。
章斐正想大力表揚信宿同志的優秀表現,只見這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拖著一副半死不活的腔調“好困,我先回家補覺了,喊林隊來驗收成果吧明天見。”
說完,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章斐一路目送他離開,感覺這位同志好像那個“事了拂衣去”的世外高人,來他們市局是拯救天下蒼生的。
“林隊”
“嫌疑人那邊有新情況”
信宿不知道怎么說服的辦公室里林載川的這群“狂熱追隨者”,這次安排是他擅作主張,沒有事先給林載川透露一點風聲,直到現在終于有了實質性進展,賀爭才興高采烈地跑到林載川的辦公室里大聲宣告,“等會兒就送到審訊室信宿真的太太太厲害了”
林載川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信宿當時說的是三天時間
現在還不到一天。
林載川神情輕微錯愕,“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