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堅守在工作崗位呢。”
聽到信宿這一長串有理有據的說辭,章斐臉上的表情簡直難以形容這人分明今天早上醒的時候還一副死氣沉沉、與世隔絕的自閉模樣,誰跟他說話都不怎么搭理,結果轉眼這會兒就又變成“
陽光彩虹小白馬”了
漂亮女人善變就算了、怎么漂亮男人也這么善變
章斐心道果然美人心、海底針。
信宿堅持要出院,林載川去問了大夫,確定他的情況可以帶回家里靜養,于是也給信宿一起辦理了出院。
去辦理出院手續的一路上,章斐走在林載川的旁邊,唉聲嘆氣地聳拉著腦袋,從嘴里發出各種奇形怪狀的語氣詞。
林載川有些莫名看著她“你怎么了”
章斐本來就不是能憋住事兒的人,被他這么一問,馬上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道“林隊你是不知道,就是你從重癥監護室剛轉到普通病房那會兒,信宿坐在輪椅上半身不遂地去看了你好幾次,特別身殘志堅,我跟賀爭兩個人勸也沒勸聽。”
“他當時都也不理人,誰也不理,就那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我感覺他的眼神都是死的,看誰都冷冰冰的,可嚇人了。”
章斐道“結果我就一下午沒看到他他就又活蹦亂跳的了,真的就是那個詞怎么說,判若兩人”
林載川的腳步微微一頓。
章斐說起信宿,又忍不住有點心疼,小聲道“他在醫院這兩天,過的可不好了。”
“剛送到醫院的時候,檢查出他腦震蕩又失血過多,身體狀態已經很差了,但是他一直硬撐了幾個小時,聽到你脫離生命危險才愿意閉眼休息。”
“后來醒了也不太吃東西,我們給他買什么都不吃那可是信宿啊,我在市局的時候就沒看到他的嘴停下過。”
“感覺他生病這一次,看著更瘦了。唉,也不知道得吃多少才能補回來。”
林載川從頭到尾靜靜聽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許久,他才終于開口,聲音聽起來竟然有些滯澀沙啞,“我知道了。”
章斐想到什么,又問“對了林隊,你知道信宿的凝血功能障礙是怎么回事嗎他說是后天造成的,但是我后來私下問過醫生,醫生說這個病基本上都是遺傳,后天損傷凝血功能的條件其實很苛刻,除非是放化療那種強刺激性的藥物損傷但以前信宿好像看著還挺健康的。”
林載川也不清楚信宿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很早就問過信宿這個問題,當時信宿給他的理由是“小時候長期營養不良”,聽起來勉強算是個合理的理由。
但信宿有沒有在他面前說謊,那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即便他們已經相識許久,有關于信宿的一切仍然像一團模糊不清的迷霧、撲朔迷離。
林載川抬手輕輕捏了一下眉心。
章斐清清嗓子、又摸了摸頭發,一頓抓耳撓腮之后,假裝不經意地八卦,“咳、那個,林隊,你是不是喜歡信宿啊。”
林載川沒有直接回答喜歡或者不喜歡,只是問她“很明顯嗎”
“這件事之前本來不是特別明顯的,但是”
章斐眨巴著她的大眼睛,帶著某種希冀語氣問他,“林隊,以我們十幾年的交情,要是我不幸掉海里了,你會在一秒鐘內推開車門奔向岸邊然后從二十米高的地方跳下來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