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以為,林載川提審他是要說邵慈的案子,沒想到是幾年前的舊案,那張從容不迫的臉上起了一絲波瀾。
他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像是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搖搖頭道“林支隊,您昨天說我涉嫌強制猥褻,今天說我強奸幼女,明天又要給我栽贓一個什么罪名”
林載川走到他對面的桌子上后坐下,修長雙腿微分,胳膊抵在桌面上十指向上交叉,這是一個帶有天然壓迫感的姿勢,他盯著戴海昌,“刑昭在監獄里親口承認你跟他有過不法交易,還有其他三人的口供共同佐證,并且他們都愿意在法庭上作為指控你涉嫌強奸幼女的人證出席當時你用了多少錢買下了那個女孩,又是從哪個賬戶出的賬,你應該都還記得,視頻可以刪除,痕跡可以洗去,但是交易記錄是你刪不掉的。”
不等戴海昌反駁什么,林載川又冷冷道“你當然不止涉嫌這兩個罪名。”
說著,他伸手拿起手邊的資料,把文件夾“啪”一聲甩在了戴海昌面前。
“對于這些轉款記錄,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這些交易記錄是信宿給他的那一份,警方現階段暫時沒有查出太大的問題,那家商貿公司的入賬和出賬都做的很完美。
但信宿說這是戴海昌跟沙蝎之間的交易流水,就一定不會有錯,即便警方還沒有掌握確鑿證據,但戴海昌一定心知肚明、且做賊心虛
他的臉色在看到這份交易流水時,真真正正的變了。
警察怎么會知道這些
他們怎么會無緣無故無憑無據就查到這兩家公司頭上
雖然警方手里其實沒有掌握他犯罪的確鑿證據,但林載川表現出來的那股淡然篤定的氣質,像是已經把戴海昌的祖墳都翻過了一遍,他輕聲譏諷道“戴海昌,如果你不愿意跟警方交代,你的律師就在審訊室外,你可以跟他商量一下,用什么方式自首,可以讓你的刑期更短一些。”
戴海昌的心臟冷了下來,同時腦子里極速旋轉。
就算警察再手眼通天,就憑借公安局這些人的背景,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時間里查到這些。
一定有人在背后幫他們。
突然想到了什么,戴海昌輕輕咬緊了牙關,臉色異常難看。
聽說張家那個行事作風詭異難測的公子去年進了市局,不知道揣的是什么心思。
戴海昌沉默了足足三分鐘,才終于出聲,不似剛才那么游刃有余,“我要見我的律師。”
林載川微微一點頭“自便。”
沒有被正式羈押之前,戴海昌還有跟律師單獨談話的權利,林載川也沒有要派人進去的意思。
那年輕律師在接待室里踱步兩圈,手指抵在下巴上,“季瀟的案子,如果有多個人證指控,再加上你的轉賬記錄,確實有點危險,得去檢察院那邊打聽打聽風聲。”
“至于這份流水記錄,說不定是警方拿出來詐你的,他們現在也不一定就完全掌握了那些證據,但是再往下拖一段時間就說不準了得盡快讓宣爺處理了那邊的啰嗦。”
律師看著他,遲疑了一下,再次確認道“至于邵慈”
戴海昌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邵慈,我從來沒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