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邵慈回到浮岫市,以受害人的身份再次來到市公安局。
雖然林載川認為他坦白交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信宿還是想試一試關于傅采這個人的生前過往,以及這起鬧到人盡皆知的案件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信宿推門走進接待室,邵慈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修長脖頸垂下,低頭看著手機。
邵慈見他進來,神情稍微有些意外,起身道“信總。”
信宿面色極為和善地對他一點頭他們兩個人每次對話過程都不算愉快,最后也基本上都是不歡而散,不過鑒于一個天生會演、另外一個又是專業演員,就算相看兩生厭,也不耽誤他們表面上做出相安無事的模樣聊天。
信宿隨手拖了一個椅子坐下來,兩條長腿隨意交疊,閑聊似的松散語氣,“聽說你昨天家里有急事回了j市,是發生了什么事嗎需要幫忙嗎”
這句話本來沒有什么,但是由信宿說出來就顯得格外意味深長,邵慈的瞳孔無意識收縮了一下,立刻低聲道“沒什么,只是回去看望一位朋友。”
信宿懶洋洋笑了一聲“好巧,昨天也是我一位朋友的祭日。”
“”邵慈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知道市局恐怕已經查到了什么,否則信宿一定不會無緣無故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信宿不是一個喜歡寒暄的人,假模假樣地跟他試探了一句,緊接著就圖窮匕見,他輕聲問道“邵慈,你知道偽造證據、散布虛假事實誹謗他人,是在犯罪嗎。”
邵慈勉強保持冷靜鎮定,面不改色道“信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信總不敢當,我已經從公司里辭職很久了,現在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刑警而已。”信宿嗓音淡淡道,“你不必跟我裝癡賣傻,我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只是想從你的嘴里聽到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潘元德、楊建章、戴海昌、韓旭姚,你、傅采,你們幾個人之間都發生過什么。”
聽到“傅采”的名字,邵慈呼吸輕微顫抖起來,手指過度用力握起,指骨都泛白。
他喉結滾動,輕輕咬住牙關,一字一頓道“我跟傅采沒有什么關系,他跟那些禽獸、也沒有任何關系。”
信宿漫不經心瞥他一眼,指尖在椅子扶手邊緣輕輕一點,輕聲道“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我們林隊長讓我私下里跟你談這件事,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邵慈抿著唇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警方不會對任何人、在任何平臺公布關于傅采的任何消息,就算是在那幾個嫌疑人面前也不會提起。”
“我只是想知道這件案子的全部真相。”
邵慈油鹽不進地搖搖頭,仍然道“我沒有什么要說的。”
信宿慢慢吐出一口氣。
威逼利誘都沒用,邵慈確實是鐵了心不想把傅采牽扯進來。
他隱瞞至此,信宿也不想再逼問什么
死者為大,那些已經被帶進棺材里的往事灰燼,生人不想再提起,那就算了。
等到最后一個兇手也落網,說不定真相自然會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信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林載川在一起的緣故,他總感覺他的心腸好像沒有以前那么硬了,有時候也會不合時宜的對外人“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