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我努力地把自己變成他的樣子,用他的性格跟人相處,想要變成跟他一樣溫和、善良的人。”
邵慈自嘲般一笑,“可還是連十分之一都做不到。”
林載川望著他,輕聲說“邵慈,你已經為他做了很多。”
邵慈道“我什么都沒有做到,至少在他生前沒能改變什么。”
“那些人強迫阿采跟他們發生關系,仍然覺得不夠,后來更加變本加厲。”
“戴海昌加入之后,他們開始強迫傅采拍攝電影,通過投資的方式幫助他們洗錢。”
“將他無比熱愛的、敬仰的事業,變成那些人犯罪的工具。”
邵慈深吸一口氣,話音沉重的好像只能壓在嗓子里,他啞聲道“我不知道傅采那段時間門,會有多痛苦、多絕望。”
這么多年來,邵慈從來不敢想,不敢共情、不敢代入,只是稍微在腦海中思量,就感受到鋪天蓋地的、難以喘息的絕望。
所以得知傅采死訊的那一刻,他好像變成了兩個分裂的人,一邊窮極痛苦、撕心裂肺,一邊又替傅采感到解脫。
這個人間門,配不上他。
這些事市局基本上都知道了,唯一不太清楚的一點林載川問“傅采的死因,你認為是意外事故嗎。”
傅采死在四年前一個雨天,道路積水濕滑,汽車輪胎失控高速撞向路邊確確實實是一場意外嗎
林載川有些懷疑傅采的死可能不是表面上那么簡單,但時間門過去太久,那起案子的人證、物證現在都泯滅了,林載川只能從知情人的口中詢問,傅采是否真的是意外身亡。
這么多年過去,邵慈已經可以平靜接受傅采的死亡,聽到林載川的話,蹙眉思索道“不是意外的話,您的意思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嗎”
“我不清楚傅采的手里有沒有那些人犯罪的證據,或許他知道什么。”邵慈說,“但是三年時間門,那些人如果想殺他,早就動手了,沒有必要等到那個時候。車輛在事后也檢查過,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可能阿采也厭惡了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吧,”邵慈長長吸一口氣,聲音顫抖道,“死對他來說,應該是一種解脫,他終于不用再承受那些骯臟的惡意、可以自由了。”
林載川微微覺得有些怪異,但是沒有說什么。
傅采去世的非常突然,以邵慈對他的在意,不可能不徹查到底。
除非他潛意識里已經認定了傅
采的死因。
他寧愿相信傅采死于一場天災意外,也不想他被人謀害至死。
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外面夜空一片漆黑,而房間門里的燈光雪白大亮,看起來格外耀眼。
邵慈的目光落在地面上晃動的一絲光線上,沉靜了許久,忽然輕聲道“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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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門,我白天從來不敢回憶,每到夜晚,阿采總是會來,對我說很多話,但醒來的時候又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