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住信宿軟倒下的身體,動作粗魯扛在身上,下一秒鐘動作莫名頓了一下,半晌又罵了一聲道“媽的,男人骨頭這么軟,抱著跟個女人似的。”
男人把信宿放進面包車的后車廂,鉆進駕駛室,開著車揚長而去。
信宿只是對這種藥物反應遲緩,不是完全沒有反應,最開始放棄抵抗,閉著眼裝昏,后面確實是暈過去了。
意識消失前,他恍恍惚惚地想破車里的味道好難聞。
男人一路開著車,把信宿帶回他們的爛尾樓基地,進了房間里,把肩膀上的人往地上一扔,道“條子我帶回來了,現在給市局打電話,讓他們準備過來換人吧。”
旁邊他的同伙走到信宿面前,蹲下來伸出手,掰過信宿被有些過長的頭發遮擋的臉,打量了片刻,然后抬起頭神情狐疑道“你小子不會綁錯人了吧”
“這小身板,”他又看了眼信宿的臉,“這不是被放出來的鴨子吧。”
“不可能綁錯”進來那男人篤定道,“我都在公安局門口蹲上午了,進來的時候他的車直接往里面警車停車場開的,出來的時候我還看到門口那門衛跟他說話了,態度很熟這肯定是個警察。”
男人起身道“算了,是不是警察都無所謂了,反正就算是普通人,林載川也肯定會過來贖人,到時候把老戴換回來,咱們就直接開車走人,管他是什么東西。”
把信宿帶回來的那男人繞著地上轉了兩圈,奇怪道“怎么還不醒。”
另一男人道“老三,你不會把人弄出什么毛病了吧。”
被叫做老三的人罵道“我下手還你沒數嗎,換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這會兒早醒了,誰知道他怎么還不醒。”
他走到信宿面前,擰開一瓶礦泉水,直接迎頭倒了下去。
“咳
、咳”
信宿鼻腔里嗆了水,
無意識咳嗽了起來,
身體微微蜷縮起來,整個腦袋都被打濕,濕潤的水珠滴滴答答沿著發絲落了下來,頭發一絲一起地貼在臉頰上。
信宿鴉黑長睫微微顫動,慢慢睜開眼,看清楚身處的環境,目光從站在他面前的幾個人一個一個掃過。
然后他“哈”了一聲,低低笑起來,“太有意思了,我真是好久沒有見到這種場面了。”
幾個男人明顯沒想到這條子是這個反應,被他們五花大綁押在這里,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像這種一看智商就是知道底層階級的小嘍啰,根本不知道“閻王”的真實容貌,也完全不可能想到被他們綁來的這個男人是誰。
信宿以前沒有見過他們,但是猜到了這幾個男人是什么身份,十有八九是沙蝎出來的蠢貨。
他稍微動了動身體,換了一個堪稱優雅的坐姿,微仰起下巴,盯著他們輕聲道“我說,你們想下地獄的時候,都不先敲一敲閻王的門嗎。”
這孤身一人陷入敵營、還一副傲慢到目中無人的態度,簡直是讓人火冒三丈,那暴脾氣的“老三”當然忍不了這種囂張至極的挑釁,兩步走過去,單手把他拎了起來。
信宿本來就很瘦,骨架子都比平常人輕一些,可能稍微有點力氣的男人都能把他徒手完全拎起來。
整個身體重量都墜在尼龍繩子上,尤其手腕處的皮膚被粗糙的繩子磨的很痛,信宿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老三又推了他一把道
“你這條子是找死嗎”
“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態,知道什么是階下囚嗎。”
“老實點,不然老子一槍崩了你,真送你去見閻王。”
信宿往后退了幾步,借著墻壁站定,輕輕往上一靠,懶得跟這幾個人廢話了,“不如你們現在給宣重打一個電話問問他等會兒要見閻王的人是你們,還是我。”
聽到他竟然說出宣重的名字,房間里的幾個男人陡然面色一變,驚疑不定地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