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并不大,面積還不到十平米,信宿沿著墻壁走了一圈,確認這里沒有其他的出口,甚至連一個通風口都沒有,四面都是水泥墻而只憑人力很難把房門堵著的那塊沉重石板舉起來,任何能夠借助的工具都沒有。
總而言之,他們被困在這里了。
信宿一條腿撐在地上,手電筒的燈光將他的半邊臉龐打的沒有血色的雪白“你說,他把我們關在這個地方,有什么目的”
林載川微微搖頭,打開手機,給等候在村口的同事發了一條消息。
但這里本來就是偏遠鄉村,倉庫里信號更加微弱,發出去的消息一直在轉圈,顯示未送達。
林載川又嘗試打了一個電話,通了,但同事的聲音聽起來斷斷續續,帶著滋啦滋啦的電流聲,“林和你們哪里”
“在村子北面的一間水泥廠,沿著古井那條路一直向北。”
林載川回道,但不清楚對面能不能聽得到。
“喂喂”
車里的刑警舉著手機,扯著嗓子道,“聽不清啊,你說什么什么古井”
那邊沒有回復。
聽筒里一陣安靜,林載川看了眼屏幕,通話自動掛斷了,這里徹底沒有了信號。
“沒關系,出發前不是給他們發過消息了,”信宿好像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道,“他們接到電話,應該會趕過來吧。”
林載川輕聲說“希望如此。”
信宿笑了一聲“怪不得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桃源村的人果然勇氣可嘉,竟然算計到警察頭上。”
林載川一直沒有表露過身份,趙培昌可能以為他們兩個只是霞光分局的普通民警,所以才敢這么肆無忌憚。
“罌粟殼,河神,村民們好像被洗腦一樣的反應”
信宿將這幾個詞串聯到一起,總覺得似乎觸碰到了某個隱隱約約的真相,但又不清晰。
林載川拿著手電筒,在墻壁上四處摸索,如果接應的同事沒有及時趕來救援,他們不能坐以待斃。
除了手電筒能照亮的地方,其他的角落漆黑一片,又沉悶無比,給人的感覺非常壓抑。
片刻后,林載川閉了一下眼睛,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股輕微的眩暈感。
“載川”
信宿神情微變,伸手扶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林載川吸了一口氣,眼神冷靜地掃視著四周。
密室里很安靜,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不對
有什么不對
林載川眉頭緊鎖,把手電筒往地板上照了照,明亮燈光打在那塊沉重的石板上。
燈光下的任何變化都肉眼可見,地面上的塵土輕輕揚起,有規律地滾落向同一個方向
有什么氣體在源源不斷地從門縫里往里吹
林載川立刻脫下衣服,將石板下的縫隙嚴絲合縫地堵死
。
信宿看到他的動作,
蹙眉低聲道“怎么了”
林載川快速解釋“房間里可能有致人暈眩的氣體,
我不清楚是什么。”
信宿的身體對于各種毒理反應都比較遲鈍,還沒有任何察覺,身體機能一切正常。
而林載川則是對環境變化感知相當敏銳的類型。
林載川發現的早,那些毒氣應該沒來得及送進來多少,但隨著時間推移,鼻腔里吸入的氣體越來越多,而且衣服堵住了房間里唯一的縫隙,他們開始同步感到有些缺氧,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他們被困在密室里半個小時,林載川臉龐血色漸褪,沿著臉頰落下一絲冷汗。
兩個人眼下的情況絕對說不上好,如果不能盡快從這個地方出去,要么會因為氧氣不足,被活活困死,要么吸入過量致眩氣體,慢慢失去意識。
但這里什么工具都沒有,除非林載川能徒手把墻壁鑿開一個窟窿,可肉體凡胎終究不可能比得過鋼筋鐵骨。
趙培昌或許知道他不是這兩個警察的對手,所以選擇了用這種方法,把他們迷暈以后再做手腳。
恐怕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被趙培昌發現了什么,然后他故意設了這場局,只等二人來自投羅網。
都到這種時候了,信宿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挑了下眉道“載川,我們兩個這算不算陰溝里翻船”
林載川神情截然不同的凝肅,他握著信宿的手腕,握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