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差不多就是下午上班時間了,信宿還沒完全恢復好,林載川的意思是讓他在家里再休息一下午,但是信宿還是跟著他一起去了市局。
剛進刑偵隊辦公室,就收到了章斐等同事的熱情慰問,“小信宿,聽林隊說你又生病啦,這么快就好了嗎”
信宿保持面部微笑“什么叫又生病了,難道我很經常請病假嗎”
信宿在市局工作半年多,其實沒缺勤過幾天,除了高燒在床上爬不起來,一般他不會請假,只不過信宿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半失活的,沒什么生氣。
信宿簡單收拾了一下他的辦公桌,隨手從他的“百寶箱”里翻出了一包薯片,問道“李登義的案子,有什么進展嗎”
賀爭道“關于趙雪那一家人的情況,林隊跟你說了嗎”
信宿怔了怔“什么”
賀爭道“我們剛調查到,趙雪跟她的母親素含玉都患有情感缺失人格障礙。”
信宿沉靜思索幾秒“情感缺失的人,難以對周圍環境產生共情,這就導致她們不理解那些約定俗成的規則,甚至是法律,這些人往往有一套自己的社會法則,也就是所謂的反社會人格。”
“而且這些人通常都反常的聰明瘋子和天才的大腦構造是非常相似的。”
信宿蹭了蹭下巴,“十一歲的趙雪不在殺害李登義的嫌疑人范圍之內,但如果她是精神病患者,那就不一定了。”
賀爭一拍手,“你說對了,發現這個線索之后,我們幾個中午又在市局加了會兒班本來林隊也要加班的,但是他好像著急回家給某個人做飯,下班沒一會兒就匆匆走了。”
信宿“”
“某個人”自覺對號入座,不過還好他從來沒臉沒皮,聽到這種話也能面不改色,甚至坐在椅子上有恃無恐地挑眉笑了一聲。
賀爭道“趙雪有自己的手機,用的是素含玉以前的電話號碼,平時除了打給她爸就是她媽。但是在李登義出事的兩天,她跟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有過一次通訊,而且是在刪掉后被我們技術人員復原回來的,然后我們重點調查了這兩個號碼之間的來往記錄,往前推一年,發現這個手機號在趙洪才死后的一段時間里,跟趙
雪頻繁通話過,而且大多是由趙雪主動撥出的。”
即便是趙雪天生有犯罪天賦,能夠策劃出一場完美的復仇,那她也一定也有一個幫兇,只憑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無論如何都處理不了一個強壯的中年男性的尸體。
如果這個人不是她的家人,那就是從來沒有出現在警方視野中的“第三人”了。
賀爭說“我們已經讓同事去調查那個電話號碼的歸屬者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章斐皺皺眉,有點不愿意相信,“一個小女孩有這么兇殘嗎,李登義那死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而且,聽林隊說起他們的談話經過,感覺趙雪的精神狀況還挺穩定挺正常的,說話有條有理,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副隊長鄭治國道“國內最小的反社會殺人犯,九歲的時候就能獨立制造一起驚駭世俗的命案了,年齡并不能說明什么。我們已經知道趙雪患有情感缺失人格障礙了,她現在表現的越正常,就越反常。”
章斐一時沒吭聲。
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動靜。
章斐探頭從窗戶往下看,看到隔壁樓下停了很多輛警車,疑惑道“緝毒的這是什么情況”
旁邊刑警對她說“哦,聽說桃源村背后那幾個裝神弄鬼的人找到了,桃源村那幾十戶村民都從分局帶過來配合調查了,那么多張嘴,他們這幾天可有事兒忙了。”
信宿心道“那幾個廢物點心動作還挺快。”
那些人果然按照信宿說的,最后推了一個“罪魁禍首”出來頂罪背鍋,主動送到市局門口,讓緝毒支隊的人沒怎么費力就逮了個現成的。
信宿已經把人送到緝毒支隊的手心里,至于能不能從他的嘴里撬出什么線索,那就是那些條子的本事了。
信宿嗓子還有點疼,吃了兩口薯片就不吃了,他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警察,想了想,還是起身向樓下走去。
幾輛押送車停在緝毒支隊樓層的門口,他們的支隊長羅修延親自下來指揮,把桃源村的村民安排到審訊室。
見到信宿過來,羅修延看他一眼,驚訝道“喲,病美人來上班了”
信宿“”
羅修延又道“林載川呢他怎么沒跟你一起下來正合適我還有幾件事想問他。”
信宿面無表情盯著他看了幾秒。
羅修延“”
小年輕變臉那么快干什么。
在林載川面前看著還挺乖的,怎么人里人外還有兩副面孔呢。
信宿收回視線,看著遠處帶著手銬被押進緝毒支隊的“熟人”,輕聲開口說道“友情提示一下,他有一個女兒,現在在國外留學,兩年后畢業。但如果斷了資金鏈,就不得不回國面對一個有牢獄之災的父親了。你覺得有必要的時候,可以利用這一點本來就是一顆被推出來頂罪的棄子,對組織沒有什么忠心可言,他應該能吐出不少你們想知道的東西。”
聽到他的話,羅修延收起方才的嬉皮笑臉,變得有些嚴肅的、稍微皺起眉看著信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