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的眼里,信宿好像已經是被命運無限偏愛的天之驕子,擁有極度出色的外貌、常人難以企及的地位和一輩子都揮霍不完的財富,走到哪里都是被簇擁的焦點。
但只有林載川知道,信宿他其實是很脆弱的。
是被養藤蔓上,稍有疏忽可能就會枯萎凋謝的薔薇花。
跟江裴遺交接好全部工作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林載川開車回到了小區,推開家門走進客廳。
信宿一下班就先回家了,這時從臥室里走出來,問他“確定時間了嗎”
林載
川一點頭“嗯,明天早上五點出發,下午兩三點應該就到了,但是具體位置還沒有確定下來。”
“那么早,”
信宿頓了頓,把身后一個大號行李箱推出來,“你的行李我都收拾好啦。”
以前兩個人出門,信宿從來懶得收拾這些東西,除了從衣柜里無差別拎出一柜子漂亮衣服以外,其他的日用品基本都是林載川在整理。
在家里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林載川看著那個嶄新的行李箱,喉結輕微滾動一下,輕聲道“好。”
他又道“想吃夜宵嗎我去做一點。”
信宿本來想說他不餓,但是這說不定是短期內林載川給他做的最后一頓飯了,就點了點頭,“有點想吃海鮮。”
林載川到廚房里做了一鍋海鮮大雜燴,魚片、竹節蝦、海螺、鮑魚、扇貝肉,很多種類的海鮮燜了濃郁的一鍋。
吃過宵夜,洗完澡,時間就快到十二點了。
房間里亮著光線溫和的小夜燈,信宿躺在林載川的身邊,腦袋墊在他的胳膊上,柔軟發絲散落下來,繚繞在皮膚上。
臥室里很安靜,能聽到交錯的輕輕淺淺的呼吸聲,信宿往他的懷里湊了一下,雙手抱著他,“明天要走了。”
林載川低聲道“到了那邊,我可能不能跟你經常聯系,那邊信號不好,而且人多眼雜,如果有機會,我會傳消息給你。”
信宿認真點頭。
“我在冰箱里做了一些速食,應該可以再吃兩天,自己不想做飯的話,就到酒店里訂餐。”
“過兩天降溫天氣不好,可能會下雪,出門記得多穿幾件厚衣服。”
“馬上就入春了,這個季節容易流感感冒,你出門的時候”
“載川,我從前十多年時間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信宿打斷他,抬手捏了一下他輕蹙在一起的眉心,輕聲笑了下道“別擔心,一個人生活不會死掉的。”
林載川沉默下來。
信宿在他的耳邊輕輕親了親“睡吧,晚安。”
林載川一夜都沒怎么睡著,凌晨四點就起了,信宿也跟著他一起起床,送他到機場。
他們剛到不久,魏平良送著陳成澤也來了。
陳成澤自上而下打量他一眼,道“走吧。”
林載川推著行李箱,臨行前轉頭看向他,低聲道“照顧好自己。”
信宿笑吟吟應了一聲“知道啦。”
林載川又道“市局那邊,匪石過幾天也會來,你跟他見過面。裴遺他只是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工作上態度嚴厲一些,不會為難你的。”
信宿“知道啦。”
林載川輕輕吐出一口氣“我走了。”
信宿對他揮了揮手,“一路平安。”
行李箱滾輪骨碌碌的在地板上轉動,走出一小段路,林載川腳步微微一停,又回過頭看他。
信宿站在原地,第一次看他這樣一步三回首,忍俊不禁,語氣里都是笑意“飛機要起飛了,再不走就真的晚點了。”
林載川垂下眼,“好。”
現在正是第一趟早班機的時間,人流在他們的身邊來來去去,信宿走到他的面前,輕輕湊上去,柔軟冰涼的嘴唇輕碰他的臉頰。
“等你回來,我來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