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宿回到車上,猝不及防被人從身后偷襲,用滅火器從后砸暈,又用繩子勒住了脖頸,兇手把他放到了后車座上,開著賓利來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小巷口,準備殺人拋尸。
但這個時候信宿醒了過來,或許故意說了什么激怒了兇手、又或許跟他周旋拖延時間,而后找機會將兇手一刀割喉。
但他一定不是自己離開的,這里還有屬于第二個人的腳印。
他恐怕已經沒有辦法自己離開了。
他任由自己倒在血泊里。
林載川吸了一口氣,一股滾燙的血腥味再次從喉間蔓延上來,五臟六腑仿佛被一雙手劇烈攥緊、翻攪,翻天覆地。
旁邊的民警看他伏在車里許久沒有任何動作,上前詢問了一句,“林支隊”
這句話仿佛倏然打碎了一個噩夢,林載川終于能從那個血色彌漫的場景中掙脫出來,他轉過頭,那張俊秀溫雅的臉龐沒有任何血色的冷白,把那民警實實在在嚇了一大跳。
那民警底氣不足道“林隊,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讓他們不必進來,市局刑偵隊的人馬上就會過來接手現場。”林載川的聲音比方才低了許多,也更加沙啞,“辛苦各位,請回吧。”
林載川等待刑偵隊的同事趕過來,在現場撿到了一把被血完全埋沒的刀片。
這是信宿的刀。
在幾個月前,他還坐在臥室的床上,手里把玩著薄薄的刀片,挑眉看著自己,興致勃勃要教他怎么玩刀。
而現在,物是人非。
林載川靠在車身上,閉上了眼睛。
“我的媽呀”
十分鐘后,章斐極具穿透力的聲音打破了巷口的寧靜,“這什么恐怖片現場”
其他人都一臉同款震驚,不知道林載川是怎么憑借一個張同濟的車牌號就找到了一個案發現場。
現勘的同事穿著塑料腳套走了過來。
林載川輕輕道,“把這個人的尸體帶回市局,檢測他指甲縫隙中皮膚組織的dna信息,如果跟信宿完全吻合這起案子就不必查下去了。”
沒有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林載川已經離開了現場。
章斐慢慢低下頭去,望著地面上的血跡,突然悚然一驚。
“這些不會是信宿的吧。”
林載川開車來到燕回巢對面的路口。
那輛賓利車停放的位置是一家地下酒吧。
林載川打開車門,下車。
他在酒吧的門前停頓一秒,隨即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