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心雅有點生氣地說“我才是你媽媽,你身體里流著我的血,我十月懷胎那么辛苦才把你生下來,你這孩子怎么就是聽不懂呢”
黎高陽也沉聲道“昭昭,爸爸理解你剛來家里不適應,但以后要記得,我們才是你爸爸媽媽,你要聽話,以后不能再喊叔叔阿姨了,知道嗎”
你要聽話
吳昭昭想到分開時媽媽哭著叮囑的話,眼淚終于包不住了,用力甩開陳心雅拉住她的手,崩潰地哭著說要回家。
回那個只有自己和媽媽的家。
她一點都不想要待在這個地方,一點都不喜歡這些陌生的可怕的人
但她的崩潰和訴求注定不會有任何結果。
陳心雅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她太忙了,很少參與養育孩子的過程,但黎音從小生長在這樣的環境里,言傳身教下很多事都不用她和丈夫操心,現在剛接回來的昭昭卻需要費心從頭開始。
再思及老太太從前說什么生男生女都行,只要好好教養成材的話,還有二弟夫妻兩人時常對黎音是個女孩的陰陽怪氣,陳心雅想到老太太手里完全捏住的股份和財產,終于下定決心,在吳昭昭被李姐抱走去哄后,和丈夫黎高陽商量起暫時放下工作參與教養女兒的可行性。
“從現在開始培養也不晚,五六歲正是有點懂事又不太記事的時候,之前體檢結果你也清楚我們是不可能再孕育第二個孩子了,昭昭出現的時間就剛剛好,一切重頭開始,我們把昭昭養的越出色優秀,以后老太太百年之后,我們也能多照顧照顧二弟他們。”
她這話說的委婉又有情商,什么叫照顧二弟他們當然是在自己有足夠資本占據絕對高位的時候,才有資格說“照顧”。
黎高陽想到自己前段時間的體檢表,捏著水杯的手指微微攥緊,而后贊同地點頭“你一向都比我有主意,就按你說得來吧,這畢竟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了,務必要讓她慢慢和我們親近起來,再不能放養成阿音那孩子的性格,到時候后悔也來不及了,現在對孩子多上點心也正好培養一下感情。”
與此同時,另一間臥室里,保姆李雯抱著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孩,心疼地嘆了口氣,低頭幫她一點點把臉上的淚水都擦干后,又拍拍她的背,在吳昭昭停不下的抽泣聲中,低聲哄她“昭昭乖啊,不哭了,再哭下去把眼睛哭壞了怎么辦那樣你媽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好心疼的對不對”
吳昭昭抽泣著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聽著這個阿姨慢慢哄著慢慢對她說“昭昭別惹你新的爸爸媽媽生氣,你現在還只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是犟不過大人的,所以要是想過得好啊,就要學會乖巧聽話嘴甜,把他們哄好了,以后等你長大了再想做什么,他們自然就管不住你了”
李雯知道自己的話可能太現實,主家也肯定不樂意聽到這種“挑撥”,但她親自養大了黎音,眼看著主家兩人對那個孩子冷漠的情況,就知道這個新認回來的孩子如果再和他們對抗,多半要吃更多的苦頭。
她是個心軟的人,特別是想到音音小姐現在要回去過更平凡的日子,心里也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心疼擔憂,但對著這個同樣無辜被更換人生的小孩,她也是心疼憐惜的。
總之能多照顧點就多照顧點吧,總比眼睜睜看著一家人磨合爭吵,大人不安寧孩子也心驚膽戰的好。
只是不知道昭昭小姐能不能聽進去自己的話
也不知道音音小姐去了新的家庭能不能適應,會不會吃苦。
從她的觀察來看,這兩家人啊,心軟的特別心軟,心冷的又格外心冷,然而最無辜也最可憐的還是這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