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了上次住過的海邊小洋房,這里是熟人的產業,不對陌生人開放,有人定時來打掃,屋內陳設幾乎沒有變。
快速的熱水澡后,疲勞后知后覺涌上。
這一次,江初不睡在側邊,而是睡在池南暮懷里,緊緊擁抱,手指相扣,怕一覺醒來,池南暮跑了似的。
指尖處的傷口做過簡單處理,用繃帶包扎,帶著淡淡的清涼藥味。
江初把指尖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你是因為沖動跑到這里,沒有計劃,所以才這么難受嗎”
“嗯。”池南暮的聲音在頭頂,悶悶的。
這次他只是正好目睹,但從前的百次千次,他不在時,他們未相遇時,池南暮已經這樣做過無數次。
早已,血肉模糊過無數次。
江初輕呼一口氣,心情有些沉重,將池南暮的手指放在臉邊,小心翼翼貼著。
“快睡覺,我們等會兒下午兩點起床,三點去教堂,五點用晚飯,七點看電影,十點去酒吧,記住了嗎”江初幾句話定好計劃。
池南暮沉默片刻,艱難地開口,“你不用刻意遷就我。”
“這不叫遷就,”江初抬起頭反駁,“對我來說,有沒有計劃都沒關系,無關痛癢,但這對你很重要。我做計劃,叫作合理規劃時間,你為了我忍著不做計劃,才叫作遷就。”
熹微的光透過縫隙,海風吹動窗簾,絲絲縷縷的光忽明忽暗,照亮視野,亮而不刺眼。
光暈移動到眼睛時,江初闔了闔眼,同一瞬間,池南暮的唇也落下來。
干涸起皮的唇,但因為珍重,小心呵護到柔軟溫柔。
這是個無關于欲望的吻,不燥熱,很平靜,他們緊貼,吻到困了,才擁著睡去。
照著計劃,池南暮跟著江初,又一次走過上次的足跡。
因為沒有戒指,也沒有神父,江初就用手機放了段祝詞,而他們相擁著宣誓。
上一次,沒有陪江初看露天電影,這一次,池南暮端了杯蒟蒻甜湯,一起坐到最后一排,時不時投喂給江初。
周圍坐滿放假的學生。
這次播放的電影是戀戀筆記本,
看到電影名時,
江初無奈嘆口氣,心想這蕉洲島上的人,還是那么中意催淚電影。
聽見他的嘆氣,池南暮問“怎么了”
“沒事,”江初問,“你看過這部電影嗎”
“看過。”
“你竟敢會看這種電影”江初總覺得,憑池南暮的風格,愛情電影應該不在觀影片單里。
池南暮點頭,“每年投資回報率翻倍的電影,我都有看。”
“”
這理由無關喜好與感性,乍一聽離譜,放在池南暮身上又顯得正常。
“那你就沒有偏好的電影類型”江初又問。
池南暮仔細思考,欲言又止地說“應該有”
“哪種類型”
“你參演的電影。”
不用看,江初都知道,池南暮的耳朵一定在發紅。
“喔原來只喜歡看我演的電影。”江初湊到池南暮耳邊打趣,故意用呼吸,將發紅的耳變得更燙。
池南暮抿緊唇,又舀了一勺蒟蒻,送進江初口中堵住,避免在大庭廣眾下,忽然聽見出格的污言穢語。
果不其然,電影放到最后,周圍全是啜泣聲,還有人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