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來找你了。”諸星大將指尖夾著的煙捻滅,又隨手扇了扇風,聊勝于無地驅散周邊的煙味。
“麥芽這個家伙,雖說行蹤不定。”安室透拄著下巴,沒轉頭去看那個大概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的男人,感慨道“但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無處不在了。”
“他還真是有夠黏你的啊,蘇格蘭。”諸星大搖搖頭,見縫插針又說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找你們的吧”坐在兩人中央的諸伏景光忍不住說“明明他最近找你們的頻率更高一些吧。”
“起初是來找誰的不重要,既然你在場,最終都會演變成找你。”
諸星大對這個場景已經稱得上熟悉了。
組織里有人戲稱他們三個是麥芽威士忌的“新歡”和“舊愛”,但是作為當事人,他遠比那些只知道聚在一起八卦的家伙清楚當下的現狀,也比任何人都能分辨地清麥芽對待他們三人時所持有的態度的不同。
他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揶揄,笑著說“畢竟是舊愛啊,蘇格蘭。”
在蘇格蘭威士忌和麥芽威士忌相關的一些事情里,或圍觀或參與至今,某些走向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自從確定麥芽自顧自地送各種東西給他大抵只是為了“送”,他就輕松了很多雖然曾經的有關任務突變的記憶還是會讓他在那人出現時頓時拔高警惕。
蘇格蘭威士忌對麥芽威士忌的一些見解聽起來很別具一格,但細想下來竟然也算是有理有據,比如麥芽威士忌最近時不時自顧自地送給他一些東西,如果把重點從他這個人本身轉移到“送”這個動作上,那就清晰明了得多,同時也容易應對得多了。
諸星大看了一眼那個正緩步接近中的身影,準備再最后閑聊幾句,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身旁的響起的那道聲音叫停。
“打住”
諸星大聳聳肩,適時閉上了嘴。
話題的中心人物已經來到了他們身旁,于是剛剛還算輕松的氛圍即刻褪去,三個人的神經剎那間都緊繃了起來。
再怎么用組織里的那些八卦打趣,麥芽本身攜帶的危險性還是無法忽略的。
那人沒主動開口,最終還是諸伏景光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要坐我這里嗎”
麥芽大搖大擺地進他的安全屋時,總是會坐在沙發上的正中央,于是他試探性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雖然讓波本和黑麥坐在一起喝酒閑聊問題不大,但是真讓那兩個人挨著坐在一起,事情不會發酵升級就怪了,所以三個人同時在場時,他往往也會坐在中間的位置,借此將那兩人隔開,久而久之倒像是一種默認的座位安排。
麥芽威士忌沒說話,將目光落在了默不作聲地在一旁喝酒的金發男人身上。
諸星大饒有趣味地看著那三人,勾了勾唇角。
從他的視角看其實這一切相當有趣,麥芽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也自認有生之年大概是摸不透這個神經病的邏輯
思維,但是波本和蘇格蘭的想法多多少少還是能猜出幾分。
只要麥芽不抽風,那他目前所處于的位置其實十分巧妙,似乎身處風暴眼,但是作為極少數近距離觀察整件事的人,他反而能確定自己并不在風暴中心。
收下麥芽那些不痛不癢的小禮物,然后近距離觀察那幾人的一舉一動,順便推測一下接下來的事情走向,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狀況了。
那束視線并不灼熱,卻難以置信地讓人無法忽略,安室透的手指快速敲了敲桌面,最終還是再一次選擇了妥協。
轉頭間,他的臉上已經展開了一個笑容,“麥芽,晚上好。”
聽到這聲打招呼,諸伏景光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快速觀察了一下站在桌旁那人的臉色。
確認至少從表面來說沒什么反常后,他才暗自松了口氣。
他們約聚在這家不算太熱鬧的小酒館,但是麥芽仍舊找了過來。
有時候諸伏景光簡直想懷疑麥芽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即使是再隱秘的任務、再偏僻的地點、再紛擾的人群,只要他想找到你,那就能精準確認你的坐標。
那么這一次麥芽是想找波本做什么雖然知道難以預測,但是諸伏景光還是下意識地揣度起來。
他沒辦法真的停止思考。
這一個月里,麥芽送了黑麥諸多禮物,約了波本多次私下會面,今天是準備做什么
或者說,麥芽今天的任務是什么
他想起自己的第四十一個任務,麥芽還沒有告訴他今天需要他做什么。
在他思索間,麥芽已經動了起來。
場景其實是相當熟悉的,不同的唯有視角發生了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