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認為他終有一天會離開,事實上他也的確終有一天會離開,但是他們眼中的“離開”是截然不同的。
雨宮清硯不想浪費時間去解釋為什么等他離開后,他們再見面時就是他翻開一本漫畫書的時候的事情了。
“蘇格蘭啊”
他嘆息般地念了一聲那個名字,沒有再說其他。
而蘇格蘭也僅是轉頭看向他,沒有做出額外的回應。
樓道里的聲控燈依然不被聲音控制,不過對他們來說這種程度的黑暗并不算什么,腳步聲很淺,他們在黑暗中一步步邁上樓梯。
六樓,到了。
雨宮清硯抬起頭,率先打開了門。
對他來說開門最不重要的一項就是鑰匙,他隨手按下門口的燈源開關,隨著燈光迅速覆蓋,身后那具仿佛還裹挾著晚風的身體從背后靠了上來。
雨宮清硯下意識地彎了彎腰,這個動作讓他們的身體愈發貼合,他笑著問“怎么了”
蘇格蘭并未應聲,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上,觸感有些硌人,但是并不如虛虛地攬在腰上的手臂存在感強烈。
他并不討厭這種親昵的動作,對象是蘇格蘭的時候他總是能仿佛帶著無限的耐心。
不過站在玄關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雨宮清硯拍了拍扣在腰間的手,耐心道“去休息吧。”
腰間的手臂并沒有任何準備移開的趨勢,雨宮清硯無奈地嘆了口氣,正要繼續開口,聲音卻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一個帶著絲酒味的吻落在了他的頸側。
不小心蹭到或者單純地想靠近和一個吻之間的界限的確很模糊,但是此刻他能清晰地分辨出其中的差別。
雨宮清硯緩慢地眨了下眼。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身后的那人率先動了起來,雨宮清硯沒制止對方的動作,于是很快他們之間的姿勢就被徹底改寫。
雨宮清硯靠在門上,思索起自己剛剛有沒有順手鎖上門。
他和蘇格蘭的體型并沒有太大差別,衣柜里的衣服也能共用,但是此刻的蘇格蘭還是給了他一種自己仿佛被籠罩住了似的的錯覺。
他分神想,這大概是因為自己正背靠在房門上,而莫名執著于把他困在門口的蘇格蘭擋住了前方的那盞燈。
他仍舊在思考自己剛剛有沒有鎖門,正準備抬手查看,然而手在碰到門把手前就被截停在了半空。
蘇格蘭握住他的手,又往他的掌心塞了什么東西,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個與此前那個落于頸側的吻相似但不同的真真正正的吻徑直落了下來。
雨宮清硯下意識地仰頭躲了一下,一只手見縫插針地墊在了他腦后,隔絕了他的頭與門板發生碰撞的可能性的同時也順理成章地加深了這個吻。
隨著呼吸地逐漸交融,被按在門板上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掌心那樣東西似乎是一枚貝殼。
貝殼。
蘇格蘭會把從他這里拿到的所有東西都收進醫藥箱,那枚貝殼當然也不例外。
那只醫藥箱里有很多東西,每當蘇格蘭看著那些跟醫療用品混在一起的零零碎碎的東西時,他在一旁看著那張神情專注的臉,也曾莫名生出一種那個人是否真把那些東西當成藥了的錯覺。
但是蘇格蘭明明沒有生病,并不需要吃藥。
雨宮清硯按住了那只正悄然從他的衣擺下方探進去的手。
“我知道了。”身前那人向后退了半步,主動拉開了幾分距離,垂眸道“抱歉。”
“你”
諸伏景光站在原地垂頭等待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