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話音一頓,先是疑惑,反應過來那句話時剎那間愣住。
他們面對面站在路燈下,那個人語氣漫不經心,仿佛只是說了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
這一刻,諸伏景光幾乎以為頭頂懸著的不是一盞路燈,而是五年前的一輪圓月。
那是他們第一次作為搭檔一起執行任務的那晚發生的對話。
“你的任務完成了,可我的任務還沒結束。”
“什么任務”
“早就告訴過你了啊。”
“不回頭”
“就是啊但是你把我帶到天臺來,前面也沒有路可以走了。”
諸伏景光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澀,“原來你還記得。”
那個人疑惑道“什么”
諸伏景光啞然失笑,他搖搖頭,“沒什么清硯,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那個人沒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問緣由,上前一步,張開了手臂。
諸伏景光想起了五年前,也是在這樣一個路燈下,他們第一次擁抱。
他想,原來那個人并沒有忘記,并不是只有他自己記得那些過去。
第二次前往北海道時,他曾經說,其實兩個人
里只要有一個人還記得就足夠了,他也的確一直是這樣以為的。
但是當那個人重新出現在他面前,面對那份滿不在乎,深夜時分,他倚靠在沙發旁,躺在沙發上的人十分自然地將手臂搭在他的脖頸時,他的心底忽然滋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苦澀。
為什么只有他還記得
對那個人來說,那已經是一段不值一提的記憶里嗎
難道在那個眼中,他也只是一個曾在路上遇到的不值一提的行人而已嗎
諸伏景光再次在心中默念原來他還記得,原來他也記得。
他的手臂愈發收緊,指尖揉皺了懷中那人背后的布料,留下大片的皺痕。
這一刻,也只有這一刻,他恍然生出了一種只要收緊手臂就能把懷中的那個人留下來的錯覺。
但諸伏景光知道那只是錯覺而已。
他有他的職責和信念,他永遠都做不到不顧一切地去抓住雨宮清硯的手,而雨宮清硯的自我也注定了他不會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