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去看。
那綠油油的字,還在!
這是怎么回事兒?
神力?鬼力?
她不由有些慌張,想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卻在慌張起身的時候,撞了葉蟬衣。
剛舉起右手湯碗的葉蟬衣,差點兒把湯潑在自己身上。
她盯著湯碗,右手牢牢扣住邊沿,險險穩住。
花滿樓聽到動靜的一剎那,就擡手握住了葉蟬衣的左手,右手越過她的背,穩住她身形。
兩人交握的手,懸在湯碗上方。
盯著湯碗的葉蟬衣,眼睜睜看著拇指上殘余的“墳頭青青草”種子,從他們握著的雙手縫隙,一個自由落體,墜入湯碗里。
葉蟬衣:“……”
麻了。
花滿樓也聽到了那輕微的一聲“滴咚”,知曉有什么東西掉落湯碗里。
這樣輕微的聲音,旁人未必能聽到,唯獨雪花飄落屋頂響動都能聽到的花滿樓,不可能聽不見。
葉蟬衣想,她現在要是裝作失手打翻了湯,會不會太假,讓霍休覺察端倪,從上官飛燕不同尋常的行為,推敲到她身上來。
這個問題,她過了半日才想到。
整個武林能耍詭譎手段的就那么幾個,她已經是江湖上出名的佼佼者,不管是不是她,霍休都會先懷疑她!
可現在的葉蟬衣,顯然還沒有想到這個關鍵問題。
她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在花滿樓的攙扶下重新坐端正,右手繼續端著湯碗,一狠心,喝了大半碗湯。
想著自己等會兒可能會被男神看穿心思,她滿腦子廢料跑得比平時更加歡快,韁繩扯得死緊都做不到懸崖勒馬。
葉蟬衣在無名空間抱著小貓咪哀嚎打滾,面上卻還是沒有任何端倪,甚至能把喝了一半的湯碗穩穩放好在墊子上。
如果她不是再次端起湯碗時,錯拿了花滿樓那半碗,花滿樓也聽不出她浮動的心緒。
——畢竟她的呼吸太穩了。
俊雅君子輕輕拉住她的手腕:“衣衣?”
葉蟬衣轉頭看去:“嗯?”
她的聲音與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可花滿樓就是覺得,不一樣。
聲音里的情緒,低沉了許多。
花滿樓頓了一下,輕笑著摘下她袖子上的枯草,道:“沒事了。”
葉蟬衣木著臉,視死如歸一般,將剩下的湯喝完。
嚶,等會兒又要社死了。
啊嗷嗷!!
花滿樓也端起那半碗湯,喝完了。
罷了,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緊的毒,就當是陪小姑娘一起吃點小苦頭。
也好讓她不要一個人來承受。
溫雅君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么。
陸小鳳卻是被上官飛燕的動靜,打斷了那張講古2的嘴,有些莫名地看了過去。
上官飛燕已跑得很遠,他有些猶豫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花夫人直接幫他做了決斷:“阿強,你去看看上官姑娘的情況,小心點,雨后有蛇出沒的哩。”
名叫阿強的護衛,應聲離去。
花夫人轉回頭,看向陸小鳳:“你繼續說。”
“說”字還沒落地,花滿樓手中空空如也的湯碗先落了地。
他聽見了葉蟬衣略帶飄渺的聲音,似乎從一個很空曠的地方,遙遙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