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皮鼓沉悶一聲響,故事正式來開場。
“各位聽眾老爺、夫人、公子、小姐們好。”葉蟬衣抱拳,一拋鼓槌,直上二層,復落下,她頭也不擡,伸手接住,又是敲。
咚咚!
“在下花家茶樓小葉子,今日給大家講一段‘紅鞋子冒險記’,給諸位助興如何?”
花滿樓配合,撚了兩下琴弦。
錚錚——
“哦?不知姑娘要說的故事,精不精彩?”
葉蟬衣兩鼓槌互相一敲。
磕!
“要是不精彩,諸位聽眾老爺今日便省了打賞。”
免飯錢就別想了。
應該付的錢,一個子兒都別想少!
“那花某倒是要仔細聽聽了。”
復抹琴,琴又響。
珰珰——
鼓聲亦響。
咚咚咚——
見樓內大半人看過來,葉蟬衣才清了清嗓子,開始聲情并茂講故事。
“話說,在江湖上有這樣一個人,他出生在一個富貴人家,打小長得瘦瘦弱弱,雖是男兒郎,卻喜歡揮舞雙劍,學戲子描妝。但可惜好景不長,家道中落后,他被迫充入教坊,太陽未升就須得起來吊嗓、壓腿、上紅妝。”
隨著鼓點和葉蟬衣不時變動聲線,感情又充沛的講法。
一個天生該當女兒卻誤成了男兒郎的人,已在大家的腦海里面出現了具體形象,他與教坊、青樓,甚至是大家小姐以及尼姑志趣相投,常常聚在一起,無話不談。
聽了一刻鐘,陸小鳳覺得:“這不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故事么?”
除了這群人每次聚在一起,都會穿上繡了貓頭鷹的紅鞋子和煮一盤豬耳朵以外,也沒什么特別的嘛。
等等。
豬耳朵?
陸小鳳的臉色變了。
果不其然。
一個本來只是稍微有些獵奇的故事,瞬間成了恐怖故事。
她們這群人拿來下酒的豬耳朵,根本就不是什么豬耳朵,而是人耳朵。
嚇得一眾食客趕緊低頭,看自己有沒有點什么豬耳朵。
幸好,沒有。
放心的他們,重新將視線轉回臺上。
葉蟬衣一敲鼓,花滿樓輕輕撥動琴弦,彈著憂傷的調子。
故事再急轉,原來那什么公孫蘭,他愛男兒郎,不愛女嬌娥!原來他那八個姐妹,最小的那個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只假裝女人的公猴子!
更更更離譜的是,她們九個,根本不是本朝的人,而是活了兩百多年的老妖怪,必須要吃人的耳朵,特別是男人的耳朵,才能保持貌美如花!
嘶……
在場所有男士,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他們覺得有點兒疼。
“不過這耳朵可不是瞎吃的,要秘法炮制才有效不說,還有十分嚴重的后遺癥。”
臺下有人舉手,朗聲道:“小葉子姑娘,什么叫后遺癥?”
“這還不好理解。”葉蟬衣往前一拋鼓槌,繞過皮鼓,接住,彎腰后錘。贏得一片掌聲后,她繼續道,“每逢月圓之夜,她們就會重新變成大猩猩,像巨型毛猴子一樣,渾身長毛,理智全失!只知嗷嗷亂叫,奔走山野,茹毛飲血……”
“噫……”臺下人表情嫌棄。
那這兩百年活著,有什么意思嘛。
剛才提心吊膽的男人,瞬間放下心來。
下一秒。
他們的心又提了起來。
葉蟬衣用飄渺、陰森的聲音道:“該故事……”
“改編自真實事件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