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心道,繡花大盜也就這一個月犯下大大小小數十樁案子才出名的,沒想到衣衣姑娘足不出戶,就能知道江湖上發生的這么多事情。
看來她背后的組織,實力不弱,對她也實在尊敬,才會將信息傳遞得那么及時。
花滿樓比較關心那些人的安全:“那他們如今情況怎么樣?”
提起這茬,陸小鳳就郁悶了:“不太好,命是保住了,但是眼睛卻沒辦法保住。”
“他們既然是為了六哥辦事才受傷,補償的銀子能多給一些就多一些吧。”花滿樓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希望這筆銀子,可以幫他們度過最艱難的時候。”
只是余生,是怎么樣都沒辦法補償的了。
葉蟬衣捏著杯子道:“那領隊的花家護衛、吳侍衛和金九齡捕頭,也都傷了眼睛?”
她不信。
“那倒沒有。”陸小鳳搖頭道,“只是他們三個反應快些,跳入水中,雖保住了一雙眼睛,但受的傷,也著實不輕。”
葉蟬衣又問:“他們現在在哪里?”
陸小鳳道:“就在河間府的府衙休憩養病。”
“那我們現在就啟程,去河間府看看傷患,順道去查一下,到底是誰從中作梗!”葉蟬衣找了一個好理由。
他們走了水路,船只航行,沒幾天就到了河間府。
金九齡三人養病的地方,就在當地府衙,條件算不上特別好,只能說是將就。
葉蟬衣看過府衙里外,見過那知府后,知道對方是個大大的清官,就歇了對方可能是金九齡同謀的猜測心思。
他們一路走到三人所在的房間。
陸小鳳和金九齡相熟,他毫不顧忌,大搖大擺走向躺在床上的金九齡,笑道:“金兄啊金兄,沒想到這普天之下,還有你這‘第一名捕’抓不到的大盜。”
“陸兄啊陸兄。”金九齡的聲音里,滿是無奈與苦笑,“你就不要笑話我了。”
陸小鳳毫不客氣坐在床邊,抱臂打量金九齡的臉色:“瞧你這臉色,可是快要好起來了?”
“我都躺了半月了,再不好起來,神侯就要將我逐出六扇門了。”金九齡玩笑道。
葉蟬衣從花滿樓背后悄悄打量金九齡。
對方其實是一個并不輸陸小鳳的英俊男人,而且他很會穿著打扮,也很會享受。即便是在病中,對方也穿著柔軟的繡了暗線紋路的中衣,頭發并不如許多病人那樣凌亂松散,而是梳得整整齊齊,用發帶好端端束著。
在他身下,墊了幾層看著綿軟的被鋪,手邊還放著燃火的爐子,爐子上煮著茶,還擺了一圈糕點。
床腳邊,一個食盒上寫了“合芳齋”三個大字。
那名字有點兒耳熟,但她暫時想不起來。
不過看那盒子上的金漆,裝在里面的糕點肯定不便宜。
金九齡與陸小鳳說笑了一陣,才看向花滿樓和葉蟬衣:“花七公子,許久不見。這位是……‘冰蟬仙子’?”
“許久不見。”花滿樓聽到對方狀況不錯,心情也好了一些,“金兄也知道衣衣?”
金九齡爽朗笑道:“我可聽追命念叨了不少你們的事情,他還說你們三個和楚香帥一起,起了個什么……狂人四俠客的名號?如今這名號,可是響遍江湖了。不少深受迫害的江湖人,可都盼著你們前去收拾當地壞事干盡的豪強。”
起名的時候不覺得,現在一聽,葉蟬衣覺得“狂人四俠客”五個字,尬得頭皮發麻,腳趾抓地。
他們四個大概是間歇性腦殘,才會想出這么個外號。
陸小鳳倒是很喜歡這名號:“那就得看我們衣衣姑娘的意思了,我們三個都是跑腿的小弟,衣衣姑娘才是拿主意的頭兒。”
金九齡轉頭看向葉蟬衣,點了個頭,笑道:“看來‘冰蟬仙子’的魅力,果然如同流傳的那般,竟然連我們陸大俠都愿意跟隨做個小弟。”
陸大俠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沒說什么。
小弟不小弟的,無所謂,只要有熱鬧可以看就行。
更何況,跟著衣衣姑娘多長見識啊,什么奇怪的東西都有可能出現,還有秘籍可練……
“那是老陸給面子,不能當真。”葉蟬衣面容雖還是那么清冷,卻對他露出個很淺的笑容來,“他那張嘴,和老楚一樣,甜得像蜜糖一樣,當真你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