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耳細聽四周,格外注意葉蟬衣附近的絲毫動靜,隨時準備出手。
南蘋瞥了他一眼:“外面的那三個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兒?”
葉蟬衣順著耳邊的小辮子,道:“淡黃衣袍那個,是我喜歡的人,剩下兩個是我的知交好友,他們怕我有危險,不放心,就跟著來了。”
南蘋將眼神轉回來:“你不怕我?”
“不怕。”葉蟬衣笑得眼睛彎彎,格外甜美,“姑姑這么好看,心地一定特別善良!我就說那繡花大盜編造的故事,肯定是在抹黑你們神水宮!”
無名空間的小貓咪:“……”
她宿主還真是敢忽悠。
“哦?”南蘋的眼神銳利起來,“不知那繡花大盜,編了些什么故事,如何詆毀我們神水宮?”
她探究地看著葉蟬衣,似乎也在分辨對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葉蟬衣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一般,從懷里掏出一本熟悉的藍皮冊子來。
冊子上大字為——《傾世男妃:霸道王爺要追妻》。
書上還有兩行小字:繡花大盜口述,熱心百姓整理成冊。
光是看著那不倫不類的名字,南蘋就眼角一陣抽搐。
這是什么東西?
“此書全文兩萬字,姑姑是想要自己看,還是我幫您念來聽聽?”葉蟬衣真誠看著她。
南蘋往后瞥了一眼:“那你就讀來聽聽好了。”
“好咧!”葉蟬衣翻開書頁。
門外的陸小鳳對花滿樓小聲嘀咕:“我怎么聽著衣衣姑娘那語氣,甚是期待啊……”
花滿樓笑著輕搖頭:“小姑娘要使壞,誰也拿她沒辦法。”
他亦然。
使壞的小姑娘,聲情并茂朗讀起來。
《追妻》的主角鐵秀是一個生在暹羅邊陲的小百姓,他從小就長得比其他人要嬌小,喜好也更偏向女性一些,除去那一張粗糙的臉,渾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兒男子漢的特征來。
家里人一度懷疑,他到底能不能娶上媳婦。
果然,鐵秀長大以后,只愛男兒郎,不愛女嬌娥。
這可就愁壞了鐵秀的爹娘,畢竟他們就這么一個兒子,再沒別的血脈了。
鐵秀也愁,他為了斷絕爹娘勸他娶親的念想,在一個冬日里,冰水為刀,揮刀自宮。
聽到這里,南蘋只有一句話:“荒謬!”
“姑姑別生氣,聽我繼續說。”葉蟬衣勸道,“何必呢,您等會兒會更氣,不如把怒氣攢著,待會兒咱一起罵死他!”
南蘋:“……”
她怒目瞪了這小姑娘一眼。
說的什么話!
葉蟬衣半點兒也不怕,繼續聲情并茂,手舞足蹈演繹。
鐵秀的舉動,沒讓自己害了性命,反倒是氣得爹娘一口氣沒咽下,去了。
自那以后,鐵秀在村子里可謂是人人喊打。
他只好逃出了村子,去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在那個地方,鐵秀遇見了他這一生的真命天子——蒙比。
蒙比是暹羅王爺,位高權重,但是對嬌小瘦弱卻一臉胡子的鐵秀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第三次見就開啟了強制愛,大戰被窩之巔。
貓貓是只好貓貓,博采眾家之長,以唯美的意象混雜著粗淺的言語,將一場大戰描繪得驚心動魄,跌宕起伏,意猶未……
“放肆!”南蘋又炸了,臉頰通紅,“你一個姑娘家家,在這里說的都是些什么話?”
葉蟬衣無辜舉著手上的書:“我……照讀罷了,這有什么了不得的嗎?這‘玉露含春事未了,畫堂偎人顫,指尖凝珠晃’1,難道不是描寫用手指接住早晨在葉子上搖搖晃晃露珠的景色嗎?還有這‘柳枝輕擺花心拆,春雨連連,小徑濕滑不堪行’2,不就是寫春日下雨不止,柳樹被雨打濕,在雨中搖擺,花朵也被雨打得凋落,路面泥濘難走的情形嘛!”
她發揮出自己生平最好的眼技,用清澈愚蠢的眼神,彰顯自己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