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不行?”陸小鳳叉著腰,眉頭緊縮,蹙成起伏峰巒,“是不是話說得重了點兒?把人氣太狠了?”
楚留香雙眼眨也不眨盯著:“要是不激怒對方,根本引不過去。你沒看那位閣下,剛才一直逼花兄他們遠離河邊。”
陸小鳳咬著牙,懊惱道:“衣衣姑娘方才不應該為了一時之氣,提前將禿頭兄揪下水的。現在好了,禿頭兄沒下水,陷阱所在之處,也被發現了。”
小黑·禿頭兄·使者:“?”
禮貌嗎?
小公子安靜聽著他們的話,手臂間的匕首,悄悄滑落下來。
“也不算可惜。”楚留香笑道,“我們在水下還有其他陷阱,對方也不清楚,說不準還會因為自己預先知道而輕敵,豈不更好?”
陸小鳳聞言,雙眼都亮了:“楚兄說得極是!那我們就不去添亂了,先把其他小嘍啰解決了再說。”
他們對視一眼,朝那些被鎮民追著屁股后頭咬的人去。
葉蟬衣這邊。
砰——砰——砰!
天公子一掌接著一掌,將河水打出一個個小漩渦。
水花四濺,阻礙視線。
三個人都淋了一身濕透,從河的這邊橫渡到河的那邊去。
天公子憋著一口氣,手下動作不停,逼得葉蟬衣和花滿樓一時之間只有抵抗之力而毫無還手之力。
一不留神,武功稍微次一些的葉蟬衣,肩膀就中了一掌。
咔——
她仿佛聽到了自己骨頭裂開的聲音。
“衣衣!”花滿樓旋身側翻,躲過了天公子的一爪,“你去安全的地方,換楚兄和陸兄過來。”
葉蟬衣落到地上,滾了兩圈。
她就著翻滾的力度,拍掌翻身,凌空旋轉一圈半,半跪穩住身形。
“好!”她干脆應道,站起來就往回跑。
天公子:“?”
現在的小情侶這么聽勸,不再要生要死都陪一塊了嗎?
他眉頭一皺,果斷放棄花滿樓,朝葉蟬衣追去。
不知為何,他不過被針對了幾句話而已,但是再看這小丫頭,就覺得哪里都可恨,非要先弄死她不可,其他人都得排后頭。
剛施展出“腳底抹油”,溜到河邊準備過對岸的葉蟬衣,感覺到身后追來的風,趕緊提氣點水,橫渡河面。
“想跑?”天公子冷笑一聲,一個“鷹鷂翻身”,直接將葉蟬衣的去路給封住了。
葉蟬衣眼見人已經到了前面攔截她,不得不折身返回,落到河面凸出來的石頭上站定。
“我偷你家狗了?”她一臉不理解看著天公子,“干嘛一直追著我不放?”
天公子瞳孔微縮:“黃口小丫頭,剛才污蔑我的事情,就這樣忘記了?”
葉蟬衣一臉無辜看著他:“這可不怪我,還不是你老人家自己說的話,令人想歪了……”
天公子額角青筋又開始活躍跳動。
老人家?
他面如冠玉,英俊瀟灑,除了眼角有些細碎紋路,誰第一眼見了不以為他正值青春年少?!
某人反倒像是嫌棄不夠氣人一樣,又補了一句。
“人要認老,老而不死是王八,也沒哪里好,對不對?”
天公子怒拍河水,伸手一掃,攏在掌心,朝葉蟬衣丟擲去。
飛來的水珠,不知道灌注了多少內力,她哪里敢硬碰硬,只得沉氣下水,躲過這一趟。
“入水就想躲過去?”天公子瞇眼冷凝,“休想!”
他閉氣下潛,朝著葉蟬衣游去。
水底幽暗,唯有月華灑落的一圈微弱光芒。
天公子入了水以后,完全看不清楚葉蟬衣的蹤影。
不過他記得,葉蟬衣今晚穿了一身鵝黃的衣裳,顏色還算亮眼。他四下掃視,捕抓到了往河底潛去的一道影子。
是她!
天公子馬上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