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蟬衣摸索著捧起碗,道:“好啊,不過我不知道有什么菜,你先說說。”
花滿樓便將桌上有的菜色都說了一遍。
“那我要先吃糖醋排骨。”葉蟬衣將碗往君子的方向遞了遞,頭偏過去,壓低清冷聲線道,“謝謝花郎了~”
啪嗒。
夾起的糖醋排骨,又滑落回去。
花滿樓咽下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一番,才重新穩定心神,夾起一塊比較多肉的排骨,放到小姑娘碗里。
“不……不謝。”溫雅君子說話都有些不太穩。
葉蟬衣將人調戲完,咬著排骨的時候,嘴唇都是止不住上翹的弧度。
光是聽聲音,她都能感覺到花花的緊張。
溫雅君子聽著旁邊那咀嚼時,都會染上笑意的微小響動,耳根紅透,有些無奈。
衣衣真是……
怎么就這么愛看他的熱鬧。
他伸出筷子,夾一塊脊背上的魚肉,嘗了一口。
不腥,很鮮嫩。
他便將魚脊那一條肉都拆下來,放到對方碗里:“嘗嘗看喜不喜歡。”
“唔……好吃!”葉蟬衣扒到嘴邊,肯定了他的味覺和眼光。
花滿樓輕笑一聲,自己夾一片青菜吃。
小情侶吃個飯都恩恩愛愛秀不停,剛被義兄綠掉的原隨云,坐在旁邊簡直食不下咽。
就在此時,對面有人扛著桌案,并到他們這邊。
嗑。
桌案輕響,就在葉蟬衣他們跟前。
葉蟬衣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樣,挨到花滿樓胳膊上,讓君子給自己夾一個紅燒獅子頭。
君子含笑伸手,穩穩夾住圓溜溜的獅子頭,放在小姑娘碗里。
獅子頭做得清爽鮮香,她嚼得有滋有味。
完全無視對面搬來的人。
“葉姑娘。”對面的人開口說話了,嗓音冷傲。
不是中午才撞見過的宮九,又是誰人。
葉蟬衣將紅燒獅子頭全部吃完,才開口回應他:“有事?”
這廝找她作甚。
難道不是應該找原隨云,手拉手訴衷腸,說一說“義兄最看重的人是你,不是那個女人”云云。
他可說過,要不是原隨云,他就把金靈芝一把掐死了。
宮九背靠低矮椅子,雙手交叉在下巴前,兩肘撐在扶手處。
黑暗中,他也瞧不見對面人的樣子。
不過。
對方那漫不經心回答的樣子,顯然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他垂眸盯著黑暗中響起筷子撞上碗的來源處,似乎看到了對方那眼睛都不愿意擡起來的樣子。
宮九眼神移到旁邊,冷冷說出一句話。
這句話,成功讓氣氛瞬間冷寂,所有人停止動作。
原隨云心里吶喊。
來了來了。
這瘋子又來了。
葉蟬衣臉上笑意如洪爐點雪、晨霜見日一般,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無影無蹤。
她盯著黑暗的前方,冷聲道:“你說什么。”
“我說。”得了一道冷聲,宮九平緩流淌的血液,反倒沸騰起來。
他說。
“我殺了他,你跟我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