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匆匆人影兩三點,逐漸融入雪色。
她直奔斷橋,跳下冰面四處走:“我們砸冰撈魚燒烤可好?”
花滿樓只應一聲“好”。
現在堪稱大宗師的兩人,有武功不用,非要找個大石頭,尋了個冰薄的地方,用力砸好幾次才把冰砸開。
pong——
冰裂。
不久,有魚浮頭吸氧。
葉蟬衣眼疾手快,一把將魚撈住,掐住魚鰓,丟到岸上去。
花滿樓去接,自然就將魚處理好放到一邊。
看著那個冰洞,葉蟬衣擔心有人埋頭躲風雪,不小心掉下去,便找了兩根棍子,單手往冰面一戳。
棍子立得穩穩當當。
——她現在的內息也很強勁了。
弄完,發現他們什么鍋碗瓢盆和調料都沒有,更不用說來塊布或者木板寫提示。
“花花你等著,我去找火爐和鍋子。”她施展輕功,來回很快。
爐子那些都交給花滿樓,她自己則是伏在冰面上,用丹砂磨的墨寫“有冰洞,小心失足”七個大字,展開掛在兩根棍子之間,隨著風雪招搖。
弄好,他們上到白堤,往湖中小島去。
島上有一處放鶴亭,乃古時彭城隱士張天驥出資修建,傳聞亭子名字由來,就源于他常常前來放養自己的兩只鶴。
蘇軾還為此寫了文章。
當然。
這些個名人軼事,都是花滿樓一路走一路與葉蟬衣細說。
兩人到放鶴亭坐下,掏出兩個紅泥小火爐,夾上炭,生上火。一個溫酒,一個烤魚。
美哉。
從蘇州府回來后,為生意埋頭十日,又處理二十余日,更是閉關修煉兩月,沒個停歇。
陡然得到一天清閑,她還有些不知道應該做什么。
葉蟬衣盯著火爐升起來的光,小小打了個哈欠,泛出一些水光來。
花滿樓聽著哈欠聲,問她:“要不要靠著我睡一會兒?魚好了喊你?”
這種好事兒,她哪里有拒絕的道理。
當即不客氣靠上去,將狐裘反蓋在身上,瞇了一陣。
等到烤魚的香味飄起來,不用花滿樓喊她,她自己就揉著眼睛起來,眼睛還沒睜開,筷子就上手,大快朵頤。
“味道合口嗎?”溫雅君子將外衣袖子挽起,露出里面穿著窄袖的手臂。
葉蟬衣點頭,于人間煙火之中,盯著花滿樓那張帶著清潤笑意的臉,滿腦子都是不可言說的廢料。
今晚再動手吧,不能顯得太禽獸了。
她尋思著。
白天先逛逛小街,談談戀愛。
某個瞬間,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狼盯上的小羊羔的花滿樓:“?”
衣衣又在想什么。
兩人在亭中磨磨蹭蹭,并肩坐到一起,左手拉左手,右手動筷子去夾魚吃,好不粘糊。
“呼……”葉蟬衣吹了一口氣,將魚脊上面的肉夾到嘴里。
她看花滿樓不碰這塊肉,專門留給她吃,便生出一點小心思。
“花花……”她將魚肉吞下去,夾起一條新的嫩肉,遞給花滿樓,“你嘗嘗這個嘛,很好吃。”
溫雅君子哪里會和她搶她愛吃的部位。
他搖搖頭,溫聲拒絕:“我不愛吃這個,你吃吧。”
“真不愛吃?”葉蟬衣歪頭看他。
花滿樓還沒意識到這句話潛藏的深意,仍舊搖搖頭,夾了魚腩來吃。
衣衣習慣不同,總是嫌棄魚腩葷腥,有時明明已經處理得很好,沒什么葷腥味道,還格外嫩滑,她都一臉抗拒,整張臉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