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和陸小鳳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去看看。”葉蟬衣穩住自己的情緒,“他千方百計謀算這么多,還給我送上這封信,目的就是想讓救花花的人,全部都鉆進他精心編織的大網里。既然如此,他不會沒有留下絲毫線索給我們追尋。”
陸小鳳和楚留香看著葉蟬衣這無比穩定的情緒狀態,心里都有些發毛。
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大概就是他們現在心中隱隱的感覺。
順著車馬傾軋的痕跡,他們一路追尋到碼頭附近。
這邊車馬痕跡繁雜,而且很快就會有新痕壓過舊痕,根本什么也找不到。
只能打探。
柳天問到來的時候,他們剛打聽完匯合。
陸小鳳叉著腰,喘上一口粗氣,他臉上還有被人強吻拖拽出來的口脂印子,可見這里情況之混雜。
“問清楚了。”他用手背擦著自己的臉,“今日申時左右,有穿著深藍衣裳的一隊人,從西邊運了很多箱子過來,運到一艘大船上。那艘船已經開走了,就在半個多時辰前。”
葉蟬衣沒有探聽到,便問陸小鳳:“知道那艘船是去哪里的嗎?”
陸小鳳搖頭:“沒有人知道。不過聽說那艘船每個月都會出現一次,運走很多米糧之類的東西。這個月倒是奇怪,不僅早到了幾天,還只搬走了那些箱子,沒有采購米糧。”
“這么說……”葉蟬衣冷笑一聲,“對方還給我們安排好了行程,讓我們過幾天跟著大船上島去?我們是不是還得謝謝他?”
這番譏誚的神態,反倒令三人安下心來。
——還會發泄一下情緒,那就還好。
因著這番推論,他們決定在海邊住幾天,緊盯情況。
海邊有一座漁村。
漁村就駐扎在海灘之上,隔著綠林往外看,就能瞧見海灘上的情況。
緊著碼頭,此地魚龍混雜,有人建了一連排臨海的木屋子,大大小小共有三十多間。
他們四人就在漁村里,租了兩間稍大的木屋子住。
初春寒涼,晚間寒氣很重。
柳天問輕輕給葉蟬衣披上狐裘:“七童會沒事的,別擔心。拐他的不是宮九就是那個橘子皮老頭兒,他們既然用七童當餌引我們過去,那就不會傷到七童。”
葉蟬衣仰望著天上星子:“我明白。花花練完太玄經以后,就算是橘子皮老頭想要傷他,都要周折一番才行。”
可知道是一回事兒,擔心是另外一回事兒。
她做不到完全沒有一點兒憂慮。
“你也別擔心。”葉蟬衣轉臉看向柳天問,“花花肯定不會有事的,說不準,他現在還能有閑心,和我們共賞一片星空呢?”
兩個互相安慰的人,抱在一起,仰望著頭頂星空。
——希望如此吧。
她們不約而同這樣想。
水天相接,天上星如海上漁火明滅,灰色云層翻涌著,似是海上浪花。
“你一個瞎子,還有閑心擡頭看星星?你能看見么?”
說話的是一個女孩子。
聽聲音,應該是一個長得很漂亮,也很年輕的女孩子。
她說自己叫小玉,是宮主派來伺候他的侍女。
小玉正好奇順著花滿樓的視線,看向星子遍布的夜空。
溫雅君子搖頭,溫聲笑道:“我是一個瞎子,又怎么能看見星星呢?我只是知道有一個人此刻一定會擡頭看看星星,我也擡頭的話,她通過星星找我會容易一些。”
“你在開玩笑?”小玉不解仰頭,“她的眼睛怎么可以通過星星找到你呢?難道她是天上的玉兔嗎?”
花滿樓摸著腰帶上的折扇,臉上露出一個很溫暖的笑容來。
有些人,只要一想起來,就可以令人嘴角掛起微笑。
衣衣于他,便是如此。
“這種事情,你若是沒有意中人的話,很難能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