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藥人能開口說話,肯定要真摯地拉著他們的手,說一句“真是謝了您了嘞”。
兩列水缸的藥人被陸小鳳送出去,兩列藥缸的藥人慢吞吞,你推我攘還要摔個跤重新爬起來,工作效率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想著,葉蟬衣打開蓋子時,順手就把右手邊的藥人給送了出去。
大概是氣氛有些詭異,陸小鳳唱起歌來壯膽。
一首戰國楚人的《山鬼》,他來來回回就唱那么一兩句“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后來”、“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
歌詞跳躍了姑且不說,這是小事情。
關鍵是。
陸小鳳其人唱歌只有感情,沒有絲毫技巧,不僅沒有技巧,曲調還離家千萬里。
明明是頌神的曲子,被他唱出了一種送鬼的凄怨……
葉蟬衣本來是不怕的,但實在耐不住這陸小鳳牌bgm太厲害,聽著聽著,她感覺背后頗有些冷颼颼。
剛想讓陸小鳳別唱算了。
結果。
前面鬼哭狼吼,逮人就打的亂響更甚。
葉蟬衣又快樂了,甚至給陸小鳳提供了一個吱吱亂響的小喇叭,讓他盡情唱、放聲唱、大膽唱!
“老陸加油!你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那都是對你歌聲的肯定與鼓舞!千百萬的聽眾在與你狂歡!你是他們的偶像!是他們追逐想要成為的啟明星!你是他們的火!他們的電!他們的光!請放肆、大膽、敞亮展現你那美妙的歌喉吧!”
陸小鳳:“……”
自知之明這種東西,他還是有點兒的。
花滿樓輕輕笑出聲來。
陸小鳳幽怨看著那邊方向:“花兄,我的耳朵雖然沒有你好,但是也不算差。”
笑聲,他還能聽著。
花滿樓只是笑,并沒有回應。
——這種時候主動回應,那是傻瓜才干的事情。
院子里兩百多藥人,全部被他們一蓋子送了出去。
“夠不夠啊?”被告知院子里沒有了那些看起來瘆人的東西,陸小鳳自在了許多,甚至開始擔心藥人會不會不夠治理那些人。
葉蟬衣坐在臺階上歇氣來著:“加上一干侍女、侍衛,國師府一共有兩百四十八人,如果按照一對一的話,的確有些不夠看。”
陸小鳳踢著腳摸索著,走到臺階處坐下來,向著葉蟬衣方向靠近。
中途,撞到花滿樓,他飛了起來:“什么東西摸我?!”
花滿樓:“……我沒有摸你,是你撞了我。”
溫雅君子一開口,葉蟬衣就挪動著,挨了過去:“老陸,你還說自己不怕?”
“沒怕,誰怕!”陸小鳳重新靠過來,“我不過是以為有人想要偷襲我罷了。”
嘖。
死鴨子嘴硬。
葉蟬衣壞心眼,悄悄傾身過去,抓起花滿樓肩膀上的頭發,拿去撓陸小鳳的脖子。
她也看不清楚陸小鳳的脖子在哪里,可這并不影響她的發揮。
亂來就是了。
“啊——”陸小鳳鬼哭狼吼著往后面一跳,結果跳進了一堵結實、有溫度的胸膛里。
他又一個激靈,往側面一跳,抱柱大喊:“誰!”
剛回來,聽著聲音摸索來的楚留香:“我……”
“楚留香!”陸小鳳摸著胸口,有些奔潰,“你未免太壞了!竟然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