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僅有三家交易,并不能滿足花懷聞原本的籌劃。
正點菜靜候,思索要不要再厚著臉皮多跑幾家時,扈家大哥終于尋上花懷聞。
扈家本身就是蜀繡大家,不僅有繡坊,還有布坊、染坊、成衣坊等,不過他們的布坊技術只能算中等,還需要和其他商戶洽談織布交易。
花懷聞一聽,這不巧了,他手下剛好有織布格外出眾的一批女工!
只不過,扈家要報恩,也該找天問,他無權決定這件事。
扈家大哥便央求,能不能當面和恩人聊一聊。
花懷聞沒有馬上答應他,只說過兩日,他們再談。
想到兩人剛團聚,扈家大哥一個已婚多年的人,表示很理解,識趣留下聯絡方式就告別。
花懷聞的臉皮對著外人,倒是厚得出奇,半點不好意思都愣是沒有。
他接過酒樓店小二遞來的食盒,付了銀子回小院。
柳天問閑不住,已經起床在練武了。
她手中握著一柄彎刀,刀風凌厲,橫掃落葉,將紅楓削成碎屑。
嫣紅碎屑在風中飄然落下,好似一場顏色特異的雪。
倒是別樣的好看。
“天問。”花懷聞將桌椅搬回屋中去,招呼道,“先來吃點東西再練。”
柳天問手腕一轉,“唰”一聲響,彎刀被她推入鞘中。
她的確有些餓,落座之后,接過米飯就一聲不吭,埋頭苦吃。
“慢點。”花懷聞見她吃得快,心疼得不行,邊給人夾菜邊叮囑,“慢點吃,不著急。”
柳天問點頭應著,速度卻半點沒慢下來,一口氣扒拉兩大碗飯。
第三碗飯入手,她才慢下來,好好品嘗菜的味道。
“對不住,是我回來太晚了。”花懷聞伸手幫她將散落的碎發重新撩到耳后去,就這樣托著腮幫子,笑看她吃得像小松鼠一樣,臉頰鼓囊的樣子。
“做什么老是怪自己。”柳天問白他一眼,“我剛才是肚子酸痛,不想吃東西。不然我出門買個大餅,也能墊肚子。怪你作甚。”
再說,中午那一回,這傻小子怕她餓著,愣是忍住先跑去買吃的回來,等她填飽肚子再繼續。
想到就覺得應該在他身上掛個“圣人”的牌子。
她壞主意一來,故意俯身在他耳根,輕輕吐出另一句話。
“要怪也怪你不給我填飽。”
花懷聞的厚臉皮,瞬間破功,耳根子紅得不行。
“不……不能這樣,我們還沒成親。”
君子雖妥協,可底線還在。
柳天問吃了一整宿,食髓知味,再提起這件事情,應答得特別爽快。
“那就跟你回蘇州成親?”
花懷聞激動站起來,眼中狂喜,一直盯著她的臉:“你愿意和我成親了?”
驚喜來得突然,他恍在夢里,覺得有些不真切。
“嗯。”柳天問點頭,她做事向來隨心所欲。
如今她覺得花懷聞千般好萬般好,誰都比不了,成個親也沒什么大不了。
“不過我可說好了……要是你成婚后對我不夠好,我也是會隨時換人的!我絕不像扈六娘一樣忍受!”
她素來不給自己委屈的余地。
花懷聞并不在意這句話。有名分在,他多的是正當借口,將一些阿貓阿狗撣走。至于自家媳婦,他必定會使勁渾身解數,讓她沒辦法騰出別的精力來。
這不是問題。
吃了頓飯,就把婚姻大事送出去的人,看著花懷聞一個人在那里左右打轉,念叨著要送岳父岳母什么禮物,這成親的事宜要如何決定云云。
某人飯后洗碗也在念叨,洗完擦干手,坐在書桌前,還在念叨。
柳天問被問了幾百遍,更喜歡什么東西還是什么東西。
她從一開始興致勃勃的參與,到最后抓耳撓腮,抱著花懷聞啃咬,讓他自己決定。
“既然你這么閑,不如我教你怎么用彎刀。”
相比之下,柳天問更想要來點體力活,也不想要動腦處理這種瑣碎事情。
事情還沒開始辦,為什么就要開始憂心。
就不能放到回蘇州再說。